说着,已到秋染染跟前,施施然福了一福,可那眼角眉梢虽满是笑意,却透着不易察觉的冰冷。
周围众人听闻这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目光,交头接耳之声渐起,偌大宴会厅似有瞬间安静几分,都等着瞧这场 “好戏”。
月仙见众人目光聚焦,眼眶瞬间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愈发娇柔婉转:
“只因我这臭脾气,一时意气上头,恰似那点着的炮仗,噼里啪啦就和姐姐你爆开了口角之争呐。
可怜姐姐您呐,就因为这场无妄之灾,被挤兑到这宴会边角,如此怠慢,妹妹我这心里,就跟刀扎似的呀!”
言罢,抬手以帕掩面,抽抽噎噎,眼角余光却还偷瞄着四周反应。
秋染染抬眸,冷冷瞧着月仙这般 “精彩” 表演,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满含讥讽的笑意,恰似寒夜冷星,看着璀璨,实则冰冷疏离至极。
她不紧不慢站起身来,淡淡道:
“月仙妹妹,哟,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担不起呐。”
秋染染边说着,边款步向前,看似要与月仙亲昵靠近,实则脚步有意停在距她一步开外,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尽显。
“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铢锱必较之人,只是当日呐,姐姐我也是被那邪火攻心,一时糊涂,才和妹妹你杠上了。” 她目光悠悠在月仙脸上打转,不放过分毫表情变化,眼眸深处闪烁着审视与探究之光,更有几分被当众 “做戏” 的恼意,
“妹妹既然今儿个有心赔罪,空口白话可不成,那也饮我一杯酒,咱们就权当这事儿啊,像那一阵风,吹过就没了,可好呀?”
声音轻柔婉转,却字字句句似裹着利刃,掷地有声。
月仙闻此,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笑意险些挂不住,那原本盈盈含泪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愤,抬眸飞快与染染对视,目光交汇间,似有电火石光。
短暂沉默后,月仙咬了咬下唇,旋即挤出一个更为灿烂、夸张的笑容,那笑几乎扯到耳根,眼角眉梢都往上扬着,活像个强撑体面的彩绘木偶。
“那我与姐姐共饮!”
她脆生生应道,声音拔高,透着股子不甘示弱、一较高下的劲儿。
说罢,月仙伸手从旁桌取过酒杯,那动作快得有些莽撞,酒水溅出些许湿了衣袖,她也浑然不觉,扬起脖子,将酒 “咕嘟咕嘟” 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力道大得磕在桌面,发出 “砰” 一声响。
此时,一旁好事的宾客趁机起哄,叫嚷着 “和好了,和好了”,可这叫嚷声里,真假参半,多是抱着瞧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
月仙昂首挺胸,眉目间一派坦荡,仿若刚刚那哭哭啼啼、满心忐忑又暗藏算计的人不是她一般。
可就在她垂眸瞬间,那藏在宽大袖摆下的双手,急速地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暗忖:哼,林染染,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今日这场合,不过是给你个台阶,也堵堵旁人嘴,往后在这深宅大院、名利场上,我定要步步为营,把这丢了的场子、失了的风光,统统都夺回来,咱们且走着瞧!
秋染染瞧着月仙这副模样,笑意愈发浓郁,她亲昵地走上前,抬手看似温柔地替月仙理了理鬓边凌乱发丝,手指却有意无意在月仙耳垂轻掐,疼得月仙差点惊呼出声。
“妹妹可真是爽快人呐,往后咱姐妹俩,还得和和美美才是,可莫再闹出这般不愉快咯。”
秋染染笑语晏晏,嘴上说得热络,心里却冷笑道:想这么轻易就翻篇,哪有那么容易,这宴会之上,且先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两人并肩站在那光影交错之处,周围宾客又渐渐恢复喧闹,可这喧嚣里,谁都知晓,她俩之间那绷紧的弦,非但没松,反而被这场 “赔罪戏码” 绷得更紧,恰似暴风雨前那压抑到极致的宁静,只等一个契机,便能再度掀起惊涛骇浪,将这看似繁华的宴会,搅得人仰马翻。
其后,悠扬的乐声袅袅升起,一群身姿婀娜的舞姬轻盈登场,那绚丽的服饰随着舞动的身姿摇曳生姿,犹如盛开的繁花,为这酒宴增添了无尽的华彩,以助众人酒兴。众女子们或浅笑嫣然,或低眉浅笑,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似是要将这宴会的热闹氛围推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