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衍不希望宁火跟她父母见面。
就那么不凑巧宁火眼睛贼利。车子经过一个路口时,他说“老婆那不是我岳父大人嘛。”
黄一衍“”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黄父的想法和女儿雷同。为什么就这时出来买菜?早个一分钟晚个一分钟,都比正在这一分钟合适。
黄父不待见这位俊俏无边的女婿。
在他的观念里,夫妻得要门当户对。就好比之前的刘永岩两家人的家庭背景、生活习惯差不多,聚在一起吃饭很轻松。
当然,出轨的人渣再轻松也只能喂狗了。
黄父第一眼看到宁火,就觉得此人满肚子坏水。长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气质和这座小镇格格不入。
但又能如何呢?女儿结婚时一声不吭,二老看到结婚证差点吓出病来。
黄家父母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叛逆。
大女儿和一个陌生男人私奔了。
小儿子呢,和同学打赌赌到了一个姑娘家的感情。人追到了,他就腻了。姑娘家伤心跑了他又不高兴追过去了。这不有病?
闷声结婚的二女儿,打小不听话和男孩打架是常有的事。到了初中受到街口音像店老板的怂恿,为了看一场音乐会离家出走好几天。
黄父黄母报警才找回来的。
总而言之,黄父形容自家的家庭氛围就是小辈顽劣,长辈哽咽。
他和老伴勉强在夹缝中寻到一丁点生活空间。孩子们长大了,一个个离家,二老才扬眉吐气。
自家孩子虽然混,但也容不得别人欺负。于是黄父见到刘家就损几句,分外眼红。
刚刚和刘大姐遇上,黄父又叨叨了些话。
刘大姐灰溜溜走了。
黄父正是痛快时,就被女婿逮到了。
这时,三人回到了黄家。
宁火一声一声叫着“岳父。”
黄父的眼皮子半搭着,斜斜瞥向女儿。
黄一衍摇摇头,表示不是她主动带宁火过来的。
“哎。”黄父沉沉应了声,“什么火?”
“宁,宁静的宁。”宁火浅浅一笑。
“我们这乡下地方,你不习惯吧。”黄父话里有话。
宁火接道“我从小在黄溪镇生活,也是乡下人。”
“”黄父打量着宁火,“看不出来,听不出来。你说话没口音。”
“有,有。”宁火赶紧带上了口音。
黄父像吃了一团棉花,喉咙被挠得发痒,只想狠狠地呛声这个女婿。
但是,宁火始终笑脸迎人。
黄父的那团棉花可把自己给呛到了。
吃完了午饭,黄一衍在房间午睡。
宁火被赶了出来,坐在院子里玩手机。打了两盘游戏,转到微信上,有99未读消息。他挑了几个谈工作的回复。
余光一扫,他的影子旁边多出另一道纤细的灰影。
他迅速地跳到主界面,回过头去,“老婆,你醒了。”
黄一衍平静地说“准备回去了。”
“好。”宁火站起来,忽然拉住了她,“我没勾引别的女人。”虽然那些小红点来自各色美女,但他一个没回。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觉得被他握住的的手腕烫得厉害。
不是暖,是烫。他每回在床上弄她,就如现在这般,烈焰正在吞噬她的一切。
如果说,和一个男人上床就能产生感情,黄一衍不以为然。但宁火若即若离,有时看着是疼爱她,有时又像透过她在念旧。似是而非的男人是一座深渊。
宁火递了手机过来,“给你检查。”
黄一衍的讽刺小酒窝又露出来了,“一个月以后,你就自由了,想勾谁就勾吧。”
他泛白的脸,衬得眸黑如墨。
她没有再看他,挣开了他的手。
刚才,黄一衍低头在他的微信界面见到了一个神似明望舒的头像。
他说给她检查的时候,她差点就接了。理智劝阻了她。
这一层纸,捅破就回不了头了。高墙再度崩塌,绝望或者比刘永岩时期更甚。
她真的要走了
回程路上,夫妻话少。
宁火问“老婆,我今晚能睡你的床吗?”
黄一衍拒绝,“你睡我的床,我睡你的床。还是分房。”
“哦。”他叹气,“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没爱过。”
“”他拿出结婚证,看了足足十秒才把气给压下去,“差评,必须差评。”
黄一衍没有回答。
宁火沉郁了一下。
夫妻两一应一答,宁火嘴皮才翻得出花。而今她沉默如山,他没辙了。
海客的八字,也许叫做“棒打鸳鸯”。因为电话又来了。“十万火急。”
海客喜欢打电话还有一个原因,宁火的微信未读消息太多了,海客担心自己淹没在美女如云的红点点里面。
“什么事?”宁火望着车窗外。
“节目组时间紧,要开始制作剧本了。你赶紧过来,签了正式合同,他们好开工。”海客急得,说话速度比平时快了两倍。
“不早说,我回去都要晚上了。”
“我也是突然接到通知。”海客皱眉,“你现在在哪儿?”
“高速,从邬山镇回。”
“我问问制作那边。”
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海客又打来了,“六点前赶回来。明天星期六,他们负责合同的不上班。要拖到下周一,又废了两天。”
“我尽量。”
“哥啊,不,兄弟,你可别尽量,要一定。我的面子放他们那晾着呢,打我脸我疼。”
“好。”宁火切断通话,转头问“六点前能到市电视台吗?”
“能。”黄一衍大致猜得出宁火的谈话内容,猛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一路超车,不到六点就赶到了。
宁火正想跟黄一衍好好道别。
她油门一呼,又走了
制作组还在开会,海客和宁火坐在外面的休息椅。
一个戴着帽子、墨镜的女人从一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宁火自顾自看手机。
那女人的脸往他的方向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