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的约定已至,恭候龙君重登宝座吗?
如此自比,有何趣味?且说过去十八年饱受欺凌?
纵然如此,你的身份已是侯门公子,将来还要承袭爵位,这也算欺凌吗?你是否太过戏谑了!
对嬴政的荒谬行为懒得反驳,嬴政沉声道:“此事已定,退朝!”“臣等,告退!”
百官离去后,嬴政只得随同众侍郎跟随嬴政返回御书房旁殿,静候传唤。
【哎呀,我可怜的肚子啊!】
【才刚进宫连早膳都没来得及享用,不知何时才能吃上午餐。】
【好饿,好想念涮羊肉啊!】
【嗯,就这么定了!】
【恰好商队从各国带来了胡椒和孜然,匈奴那边也送来了韭菜花,材料齐全,是时候动手啦,哈哈哈!】
【哧溜~天哪,我已经多久没尝过涮羊肉了!】
嬴政不禁感到好奇。嬴政为何能在心底模拟出垂涎欲滴的声音,而且如此逼真?涮羊肉到底是什么?竟能让他如此嘴馋?朕的下巴怎么突然觉得一阵清凉?
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下巴,看着袖口上的水渍,嬴政老脸微红。“咳咳~”
“王侍郎,你是今日刚回咸阳城的吧?”【明天就安排烤全羊!】
【可惜辣椒还没弄到……政哥好像在叫我!】
嬴政连忙行礼道:“微臣在,确实今日方回京城。”嬴政关心询问:“爱卿身体无碍否?”
嬴政感激涕零:“感谢陛下关怀,微臣的病已经康复。”嬴政满意点头:“甚好!”
“爱卿初愈,舟车劳顿,必然疲惫。”“朕赐你两日假期,两日后入宫报到即可。”不能再让嬴政留在身边,否则朕的威严会受影响!
然而,嬴政内心如万马奔腾,思绪万千。【不是,你什么意思?】
【把我当流浪狗一样赶回咸阳。】
【结果我到咸阳后,你又说不必急,两天后再宫中应卯就行。】【你一开始就给我三天时间,我何必在路上那么辛苦!】【你真是个疯子!】
然而,嬴政面上仍保持兴奋,深深一躬:“微臣,谢主隆恩!”嬴政笑道:“去吧。”【有假期不享受,那才是傻子!】
【走吧走吧,回家去涮羊肉啦!】看着嬴政兴高采烈地小跑离开,嬴政突然下令:“传膳官,今晚的晚膳无需准备了。”
"刚刚通武侯才从家乡归来,我理应登门拜访以示关怀。" "不过不必事先通知通武侯,以免他过于准备。" 蒙毅充满敬意地行礼:"微臣遵命。" "陛下您的仁德定会让通武侯刻骨铭心!" 嬴政微笑却不语。仁德吗?
我倒想亲自尝尝,那能让嬴政这小子垂涎欲滴的涮羊肉,究竟滋味如何!正当嬴政揣测涮羊肉的风味时,顿若快步走来,轻声禀报:"陛下,殷通等人已经带到!"
嬴政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转为冰冷。“将他们带去御书房!”
一场因美食引起的惨剧!
"放开我!"
殷通冷峻地看着左右挟持他的两名禁军。
"我至少也是秩两千石的官员,怎能如此对待本官?" 在大秦,秩两千石的官职属于高等官员行列。身为会稽郡守,殷通有着一方诸侯的傲气,而沛县县令曹溪则没有那么坚定。在禁军的威胁下,曹溪颤抖不止,几乎站立不住。顿若冷冷说道:"殷郡守,希望你待会儿还能有这份勇气。"
"请进御书房!"
殷通昂首道:"我并未犯错,面对陛下有何惧怕?"尽管他承认自己犯过一些小错误,但他从未干过严重违法之事,所以毫不畏惧见嬴政。大步走进御书房,挣脱禁军,殷通面向嬴政躬身施礼:"微臣殷通,拜见陛下!"
"不知陛下召唤微臣至咸阳,有何要事?"曹溪战战兢兢地跟随行礼:"微臣曹溪,拜见陛下!"看着殷通以及身后几位县令,嬴政目光深沉。这些都是嬴政点名将来可能成为祸乱者的家伙!嬴政缓缓开口:"殷郡守,朕记得你。"
"平舆战役后,你是楚国第一个率城投降的郡守,并为秦军提供了丰富粮草。" "灭楚之后,朕任命你为会稽郡守。" 殷通心中暗喜,但依旧恭敬行礼:"陛下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
"当年弃暗投明,是我人生中最明智的选择!"
嬴政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殷通:"不知殷郡守是否听说过项梁这个人?"
殷通内心一沉。
然而看着嬴政仿佛掌控一切的眼神,他稍作迟疑后还是答道:"微臣听过此人。"
"他是已故楚国上柱国项燕的儿子,项氏一族现任族长。去年在下相失势后逃亡。" 嬴政淡漠地注视着殷通:"逃亡?"
"逃到了你的会稽郡府上吗?"殷通惊讶地看着嬴政。
会稽郡可是现今大秦离咸阳最遥远的郡!自己只是在家里招待过项梁几次,嬴政竟这么快就知道了?
一场由晚餐引发的惨剧!
“冯劫,你来讲给他听!”
冯劫随即严厉开口:“地方官员必须竭力追捕所有罪犯,否则视为失职。”“若与罪犯勾结,官员须受连坐之罚。”
“殷通身为会稽郡守,遇见逃犯不仅不派兵缉拿,反而款待此人。””按照律法,应与罪犯一同受罚!”
“项梁当街杀害三人后逃逸,犯有故意 及拒捕罪。”“殷通因窝藏逃犯,应连坐 及拒捕罪,并承担失职之责!”殷通瞬间慌乱无措。
这些罪名叠加起来,足以让他丧命!
殷通难以置信地看着嬴政:“陛下,微臣只是招待项梁共进了一餐。”“您却要置我于死地?”
殷通用心想着,若真因这顿饭而亡,那无疑是冤枉极了。这简直是因一次晚餐引发的惨剧啊!
还没等嬴政开口,冯劫已冷冷质问:“一顿饭?”“殷郡守为何与逃犯共餐?”
“您曾是楚国郡守,后来归降大秦。”“项梁之父昔为楚国上柱国,战败后自刎。”“殷郡守为何要邀请项梁?有何目的?”
“目前我尚无确证,但若我有证据,必以窝藏反贼论罪!”殷通惊恐大叫:“你血口喷人!”
“我只是宴请了项梁数次,绝无私心。”“我承认,我希望借项梁之力,利用项氏家族。”
“但项氏在会稽势力庞大,我以此手段为更好地管理会稽,何错之有!”冯劫正色道:“违法秦律,就是错误!”
“这是大秦!”
“而非昔日楚国!”
殷通愣在那里,意识到秦律的严苛并非空谈。赵高表面上只是嬴政的御车宦官,实际上身为一千五百石的高级官员,负责皇室车马监管,备受嬴政信任。然而赵高早年犯下罪行,蒙毅毫不留情要处决他,若非嬴政亲开口求情,他早已不在人间!连赵高尚且如此,何况是他殷通?
殷通凄厉一笑,愤怒地反驳:“我不服!”“我违逆秦律,但也是为了大秦的繁荣!”嬴政淡淡抛出一卷竹简。
“去年五月,你在家杖杀一名女仆,按律当砍断足趾。”他又丢出另一卷竹简。
"去年八月,你受贿十金,按照律法应当剥夺爵位、取消冕冠,流放至百里外服苦役筑城。" 随着嬴政掷出一卷卷竹简,殷通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原以为身处偏远,天高皇帝远,却未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嬴政牢牢掌控。"爱卿顿,你在将你从会稽带走后,搜查你的府邸,发现了一百副重甲和三十张楚国弩弓。"
"一顿饭后的血腥事件!"
最后的竹简落地,嬴政的声音冷冽至极。"这些,你怎么解释?"
在嬴政提及殷通之后,嬴政并未立即出手。毕竟那只是未来的预兆,他不会因为嬴政的想法就草率地处决众人。但从那时起,嬴政开始增派密探监视殷通等人,搜集罪证。不监控不知道,监控才知其惊人!这半年多的监视,殷通已犯下二十多桩重罪。即使他未来不犯事,仅凭现有的罪名就足以三次处决他了!殷通脸色苍白,但仍试图为自己辩护:"陛下,水至清则无鱼!作为一方官员,微臣不得不做一些不合秦律之事。"
"然而,在微臣的治理下,会稽郡始终稳定,这正是我方 确的证据。微臣担任郡守已有十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行事的!"
嬴政凝视着殷通:"那是楚国的规矩,而非我大秦的法度!我放弃垂旒冕冠,选择了通天冠,就是要避免像周天子那样,用垂旒蒙蔽双眼,得过且过。我尚且如此,你身为地方官员,怎能违背秦律?"他断喝道:"顿若!"
顿若立刻拱手:"微臣遵命!"
嬴政一甩衣袖:"拖下去,严惩不贷!"殷通瞬间慌乱起来:"陛下,饶命啊!微臣明白,微臣再也不会将以前在楚国的做法带到地方治理中了。念在我最早归顺大秦的情分上,陛下,请饶恕微臣这一次吧!如果陛下还不解恨,就撤去我的官职,让我从此成为平民也无妨!"
殷通无法不惊慌。因为他深知,严惩意味着立即处决,甚至家人也会受牵连!可惜,嬴政对此毫不理会。顿若大步上前,一把按倒殷通。“还想求饶吗?”
“秦律在你眼中难道是一场玩笑?”
“带走!”
顿若将殷通双臂反绑,强行拖出御书房,只留下一声声哀号。“陛下啊!!!”
殷通的呼喊渐渐远去,曹溪等人留在御书房内,瑟瑟发抖。嬴政拿起一卷竹简,轻声说道:“沛县县令,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