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走后，殿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开口，最后还是知韫先提了告退。

本以为今日也就过去了，但不知胤禛怎么想的，这日夜里竟然来了正院。

见到胤禛的身影，知韫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和平时并无不同，中规中矩地给他请了安：“妾身见过王爷。”

也不知为何会鬼使神差走到正院的胤禛，看着知韫冰冰冷冷的表情，心中顿感不悦。

她无疑是美的，即便是这样一副冷清的表情，也不会让人感到不愉快。

但胤禛就是不高兴，甚至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她朝胤禟笑着的那一幕，就更显得这时的知韫在他眼里更加刺眼了。

胤禛心中重修旧好的念头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他紧锁着眉，抿了抿嘴唇，头也不抬地就继续往里面走了进去。

身后的知韫睫羽轻轻颤了颤，对他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只是在胤禛的身影消失后，自己跟了进去。

不过进来后，胤禛和知韫就更加没有话讲了，屋内安静得可怕，连轻微的呼吸声在此刻都格外明显。

最后还是胤禛犹犹豫豫地开口，打破了这静得有些吓人的沉默，“你……近来可还好？”

“劳烦王爷挂心，妾身一切都好。”

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知韫，胤禛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的知韫好像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样。

但他却一点也没有想过，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她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弘晖呢？”

窗外夜幕低垂，点点星光点缀其上。

知韫抬头悄悄看了胤禛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他年纪小，喜欢贪睡，这会已经睡下了。”

话音落下，兴许是不愿再与胤禛有过多纠缠，她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不知王爷过来所为何事？”

胤禛闻言，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了起来，心中非常不乐意听见她这赶人般的话语，只觉得刺耳极了。

但他自持的身份又不允许他做出低声下气的行为，等那句不悦的声音传入耳中，胤禛才突然发觉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你在赶我走？”

知韫的睫羽轻轻颤了颤，看着胤禛震怒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想笑，但扯了扯嘴角还是心不由己道：“妾身不敢。”

不敢？胤禛倒是觉得她敢得很，放眼后院又有哪一个敢这样对他说话？

但想是这么想着，他的眼神还是情不自禁地落在了知韫身上，在她绣满云彩的衣摆停顿了会儿，不知为何会两人变成这般模样？

可望着那双充满疏离的眼神，胤禛一下又没了话说，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但他心中却隐约有了答案。

翌日，晨光熹微，知韫刚起来没多久，耳边便传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额娘，听嬷嬷说昨夜阿玛过来了？”

知韫眼中含着笑意，一手将他抱进了怀里，“嗯，过来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