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萧云笙面前时,他正立在马棚。
枣红色的烈马用头蹭着萧云笙的肩,平日冷脸的人难得露出明朗的笑,抚摸着马鬃昂然于前,挺拔的背影被阳光照着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彩。
想起阿靖话里萧云笙的过往,江月再看他时,总好像在看一堵顶天立地的高山,不管天是不是要塌下来,只要看着他在便能放下心。
江月愣神了片刻,快步走近轻声行礼:
“将军。”
看见她,萧云笙笑意消散,眯了眯眼,眼眸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转过身竟就要走。
“奴婢的话说完就走。还请将军留步。”
听她这么说,萧云笙才停住脚步,却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江月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底的不适,勉强挤出了点笑意,缓步上前:“那恩典奴婢不要了。”
萧云笙没有作声,只微微侧过头看着她
江月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听,细白的牙齿咬住唇瓣,福了福转过身。
“我都说了这是你该得的,你又想做什么?”
江月脚步一顿,回头见他上挑的眸中遍布寒意,毫不掩饰的审视心里咯噔一下。
她竟是忘了。
从书房那日起,她在萧云笙的眼里就是有不轨之心的人。
却没想到,他竟对她防备至此。
江月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让他安心。
一旁马棚里的战马不耐地嘶鸣,萧云笙冷哼一声,弯下腰去拿草料,剧烈的疼痛从胸口撕扯,难以抑制地传出一声闷哼。
突然一双小手伸到空中,好似在犹豫不决该不该接过他手里的草料。
萧云笙垂下眼。
就见江月纠结地咬了咬唇,好似终于下了决心。
才大着胆子往跟前挪近了些,在距离他一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奴婢来。”
说罢,主动拿起草料喂给战马。
眸子扫了她一眼,萧云笙并没阻止,心里却做好了看她碰壁的打算。
他的马性子桀骜,哪怕陪伴多年的随从喂的草料,也是看都不看,只认他一人。
战马果然低头冲着江月手里的草,打了个响鼻。
见江月尴尬地举着草料的手停在空中,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喂,萧云笙司空见惯,刚要开口让她退下,却见战马突然凑近闻了闻她的手后,竟低下头主动用头蹭着她。
眼前的人惊讶过后,欢喜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仿佛秋日枝上海棠芬芳,竟让萧云笙晃了眼。
江月似有感应般,转头一笑,见他皱起了眉,只当自己唐突又惹了萧云笙不快,急忙后退两步。
萧云笙若无其事收回视线,只能将眼前一幕归结到去尼姑庵共骑战马还记得江月身上的气息。
江月犹如片刻,咬牙道:“您也听小姐说了,侯府也想要这个恩典……”
“我同夫人说了,这是你该得的,她不会为难你。”
听他口中维护着傅蓉,江月忍不住苦笑起来。
若傅蓉会听,又怎么在马车上那样威胁。
若侯府会放弃。
方才又怎么会派人又递了纸条过来,让她面圣时照着上面的内容念。
“将军或相信小姐,但侯爷呢?”
顿了顿,江月心一横:“奴婢也不是白给您的,奴婢和您做交易。”
见他沉默。
江月心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