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和爱都是免费的,但不是廉价的,本官的善良和爱要带点锋芒,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配拥有。”
李银河对李云龙袁升高道;“蓟辽督师让你们袖出公文就要拿下本官,本官是兵部官员是祈福的使臣之一,蓟辽督师跳过朝廷随意处置朝廷命官,知道意味着什么?”
李云龙耿着脖子道;“东江镇是蓟辽督师衙门管辖,督师持有尚方宝剑,你确实交接后金,你否认吗?”
“本官已经见过后金汗,内府收到详细的交往情况,甚至包括本官与后金人员的对话,商行和后金签署的协议,本官都已经向内府及锦衣卫备案。
帝国道统以陛下为尊,以内阁为首的朝廷为尊,蓟辽督师衙门是不是要遵守朝廷的规矩?比如,斩杀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是不是应该将毛文龙这样的高官交由朝廷处理?
不要说什么尚方宝剑,那是陛下的恩宠,是一种震慑力。如果没有陛下的同意,压迫陛下擅自越权处置高官,你觉得陛下和朝廷会隐忍吗?
毛文龙也有天启陛下恩赐的尚方宝剑,督师是不是草率毛躁了?
李云龙,你是走南闯北的读书人,你阅览历史书籍,知道后果嘛?”
李云龙神色暗淡苦笑道;“朝廷会忍一时之气维护大局,秋后算账是必然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是督师幕僚,只能尽量建议。
至于督师是否采纳,就就不是我等属下能决定的。督师大人敢于任事,总制三边,云龙在其账下,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李银河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们走走,请。”
李云龙负手跟着李银河走向医馆,医馆大院有很多忙忙碌碌的妇女。李云龙道;“李大人,我承认小看你了,督师参议们对你的认知是狭隘肤浅的。
你跟别的军头或者唯利是图的商贾是不一样的。”
医馆女子们纷纷向李银河行礼避让,见到督师衙门的人有些紧张。一名领着小女孩的小男孩头顶着菜篮子没有注意走来的众人,小女孩急的跺脚。
“懂不懂礼数,官员出行闲人避让,赶紧滚开!” 袁升高指着哭泣的小孩们呵斥;“跟李银河一样无法无天愚昧无礼至极!”
彩云小白赶紧安抚小孩们,小孩们得到一块蜂蜜一张煎饼,哭哭啼啼躲在一旁。
彩云向李银河禀报;“两个孩子是从后金营救回来的奴隶们,没有亲人了。男孩六岁女孩三岁,他们被安置在医馆幼儿院,学习空隙正在帮忙搬菜,非常懂事。”
李银河看着袁升高道;“袁升高侍卫统领吧,走南闯北混成督师衙门的高官,威风不小啊!
宰相门前七品官,你在别处欺男霸女,本官不管。但是在商行下辖之地,欺负老弱,不行!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本官是否愚昧,比试一下吧。
文比呢,小白妹妹给你出几道算数题,武比呢,本官的侍卫们和你交交手,提前提醒你,本官的江湖规矩是群殴。侍卫们和徒弟们一起围殴呢。”
袁升高拱手道;“武比吧,我擅长铁布衫功夫行走江湖阅人无数,没有兵器照样收拾你们。
请!”
三支短弩飙向袁升高,袁升高电光火急闪开弩箭指着彩云道;“南镇抚司的七弦弩,小姑娘卑鄙。”
彩云咯咯笑着摸出一排飞镖。高手大喝一声挥拳锤向袁升高,袁升高凝神静气,一招一式和高手对砸。
小白如同白色蝴蝶轻盈围绕着袁升高,小手不时戳向袁升高两肋。袁升高肋部被戳中一掌,袁升高暗暗皱眉,对方劲力透过肌肉震荡内脏,说不出的难受。
“我们偶尔适度放纵一下,是为了继续道貌岸然的生活。你们都去试试大侠的铁布衫。秦九非常好,用铁头锤砸他,有的人年岁增长了,道德素质却与日剧下。
小纨啊,不要用火铳,大家还在切磋,我们一群人要公平地以教育为主,彩云和岳不群就非常好,用长刺戳他。
治病救人呢,让他痛到对岁月认真。”
李云龙闪到袁升高身前,挡住白英岳不群等人的进攻道;“李大人,我们武比认输了,我们已经领略了大人的江湖传说。”
李云龙看着高手等人离开伤痕累累的袁升高道;“多谢李大人手下留情。
蓟辽督师尊贵无比,乃是大明镇守北方的栋梁。李大人袭击督师衙门的人员,这件事怎么了结?
督师大人也得在乎颜面。”
“陛下当然也要颜面,以内阁为主的朝廷也要颜面。银河非常为难啊,督师的颜面难道比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的颜面重要吗?
没有。所以,银河为陛下的颜面努力奋斗,其他都是浮云。
首先,蓟辽督师治下不严,李云龙袁升高办事途中,收受贿赂猥亵女子,道德素质差到令人心痛啊。
你们的思想作风有问题。根本没有官僚执法的资格。”
李云龙哑然失笑;“李大人,你徇私枉法指鹿为马,蓟辽督师总制三边,你一个小小卫所军官管得了吗?”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高手兄,让他们签字画押。”
高手将李云龙袁升高的手在诉状上按上手印,交给太监韩赞周。
李银河道;“大明监察以小制大,内外平衡。东江镇官兵一致请愿,不能按照督师衙门的命令移镇。
东江镇军民数十万,需要朝廷考虑大家的吃饭问题。辽西无法养活如此多的军民。
东江镇是大明帝国的东北屏障,护卫半岛及山东京师天津的安全,护卫盟友朝鲜的安全,一旦撤镇,这些真空地域势必丧失,被后金占领。
请问,蓟辽督师向朝廷禀报后金在蓟镇外活动频繁,很有可能寇边。蓟辽督师已经花费了朝廷有限的财力物力,在辽东牵制不住后金的军事行动。朝廷拿什么巩固蓟镇防线。
如果东江镇撤镇,朝廷拿什么填补这个区域的战略真空。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如果蓟镇东江镇出现问题,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进行了紧急磋商,向皮岛旅顺口派驻内府太监,所有事宜蓟辽督师衙门需要和镇守太监磋商,权利需要制衡,这是惯例。”
韩赞周拿出一纸公文道;“咱家刚才提醒蓟辽督师衙门的官员需要尊重朝廷,这是公文,你们嚣张跋扈,道德品质低劣,咱家决定要向朝廷反馈事实。
在此之后,所有关于东江镇的事务由旅顺口卢九德太监决断。
好,你们已经认罪,那么充入祈福使团去远方为帝国效力吧。副使王简大人是朝廷监察给事中,我们已经见识了你们的嚣张跋扈,会向朝廷据实禀报。
锦衣卫会向陛下单独密报,李云龙,你可有异议?”
李云龙摇头道;“督师大人不会同意的。”
“蓟辽督师是朝廷授权成立的官职,本分就是遵守朝廷的规矩。督师本人即将面临弹劾,他满意不满意不重要。既然你不服气,那么咱家挑几件事问问你。”
韩赞周拿出一份文件道;“天启年间,袁大人和后金奴酋书信往来商议议和,朝廷和锦衣卫是在袁大人离任之时才发现议和书信。
李云龙,议和之事归朝廷负责吧。督师大人有权秘密议和吗?
来,咱们看看议和条件。后金要求以金十万两、银百万两、缎百万疋、布千万疋为和好之礼。每年朝廷以金一万两、银十万两、缎十万疋、布三十万疋给予后金。
督师衙门有没有货殖常识?”
李云龙道;“事急从权,督师衙门也是以暂时息战,大明养精蓄锐为目的。再说了,后金同意定金减半,每年以东珠十粒、貂皮千张、人参千斤交换大明物资。
这是合适的买卖。”
王简皱眉道;“不懂货殖真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李云龙,布匹和丝绸是战略物资,努尔哈赤以及皇太极的统治并不稳定,以至于每年数万布匹的收入需要通过战争来夺取。
李银河,你熟悉货殖,你来说。”
李银河摇头道;“算法大于看法。蓟辽督师衙门召集了一批腐儒蠢货啊!”
李云龙瞪着李银河道;“李银河,督师幕僚都是走南闯北投身边塞,是有情怀有抱负的仁人志士,你好好解说,否则不死不休。”
李银河道;“朝廷众正盈朝,蓟辽督师衙门充塞仁人志士,不要舔着脸自夸,银河认为你们是祸国殃民的蠢蛋,是经过深思熟虑,以负责任的态度严谨评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