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同志……俺一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只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打死的大哥的混账!还有妈她心心念叨的孙女……就是要砸锅卖铁,俺也一定支持同志们帮忙!!”
问话的过程并不很长,倒不如说和局里面的记录差不多,先前也有很多次来过他们家调查,包括死者的社交圈和生前可能去过的地方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大多也都并没有什么价值,甚至有关于赌场的事情,王二更是摸不着头脑。
当然,王飞也知道这并不能怪他,毕竟大哥出事之前,他还常年在外地打工呢,对老家的情况完全两眼一抹黑,若不是派出所联系家属的时候告诉了他,只怕到过年的时候回来才会发现这场悲剧。
“大哥他以前还不赌的,更别说去赌场这种事情……俺回来以后也四处打听过,可没人知道那赌场在哪里!后来派出所也帮着找过,最后只能模糊地确定是在镇里——”
“造孽的!造孽的!!又要去赌!又要去当东西是不!老娘就该小时候就把你个白眼狼打个半死!!滚去镇里面的供销社里面赌去吧!!亏得是董军那混小子给俺说,你就住在那里面别回来了!!”
王二正继续说着,突然被一声咆哮给吓得一激灵,而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王飞两人也都看见一个穿的严严实实的老太太从屋里面举着竹竿骂骂咧咧地一瘸一拐着走了出来,看样子就是崔老太太了,似乎是把王二当成了老大,听到他提“赌场”就应激了起来。
“王八蛋!白瞎了老娘和你爹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这么大!!你瞅瞅公安同志都来抓你了!小伙子们帮俺给这不孝子孙抓走关进去吧!!你把俺那乖孙女儿弄哪儿去了?!活不成啦!活不成了啊!!”
很显然,崔老太太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像是可以好好交流的样子,而见状王二也焦急地上去搀扶起瘫倒在地上的母亲,无奈告诉王飞两人等下午再过来吧,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去。
“这家人真可怜,王哥你说咋就这么倒霉呢?估计前面那些同志也是碰上了这种情况吧,能问的都问出来了,至于老人家说的那个……什么赌场是在供销社里面?那不太可能吧,估计是胡言乱语,听着就不靠谱……”
“……我倒是觉得相反,你没看就是再怎么骂她儿子,手里都抓起竹竿来了,都没有打下去吗?或者说如果真的很严格管教,又怎么会让死者沾染上赌博这种恶习呢?”
走出院子,王飞捏着下巴思索起来,结合先前同事们记录的口供,村里人大都说崔老太太对自己的大儿子很是溺爱,赚钱什么的事情也都是交给老二和儿媳妇去做,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那般,仅仅因为老大给她带来个孙女。
明明思想如此冥顽不灵,却反倒是没有重男轻女,这样奇怪的细节也让王飞觉得好笑,但更重要的果然还是有关崔老太太刚刚无意间所说的有关于赌场的事情。
“你不会是真觉得供销社下面能藏赌场吧?那可是公家单位啊!我的意思是说……这帽子要是扣下来那可不小,多少人都得涉及到啊!何况咱们也没证据对不!!”
“脑瓜子放机灵一点……证据不就是要拿到才有的吗?人家嫌犯不也是明知着犯法还要去做?要是处处都死板着做事,什么时候才能破了这案?”
虽然被朋友嘟囔这是歪门邪道、急功近利,不过王飞还是趴在所里面档案室的桌子上翻找起可能的线索来,尤其是关于村里面的口供方面,更是注重许多。
不过,大部分村民对于死者赌博这件事,也就只知道个出门和回来的时间,甚至于到底是不是去镇上都不清楚,换句话来说他们也丝毫不关心这种事,毕竟自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谁又会闲得慌整日去注意他人呢?
“……那不对了啊?王哥?这崔老太太腿脚也不好,邻居都说平日还要靠儿媳妇搀扶,那她是怎么知道赌场是在供销社里的?”
“人家不是说了是哪个谁……董军告诉她的?这董军是谁?在村里面干什么的?”
“哦……董军啊,看口供说是个二流子……倒是喜欢整日往镇上跑,经常偷鸡摸狗啥的……说实话这种人我觉得是不该信的,很可能是随便编来的说辞,糊弄崔老太太谢他吃顿饭啥的……”
“打秋风能用的借口确实多……那我们找来这个董军问问吧,他人现在还在村里?”
“……死了。”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顿时让王飞皱起眉头,他认为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够隐约察觉到这其中可能暗藏的猫腻起来。
“准确说……董军还死得更早……说是上山找野果子吃的时候不慎滑了下来,摔到河里面就直接没了……我看这完全就是意外身亡吧,应该和案子扯不上什么关系。”
“哈,那可不好说……我们去供销社一趟吧,我总觉得这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
拗不过王飞,朋友只好叹了口气,找队长报告了一下就连忙跟着他出去了,而调查队长则随后走到档案室来,看着已经被整理好的柜子,嘴角不禁弯了几度。
“这两个家伙……总不会真让他们给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