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企图?我是外地出差来到这个地头,昨天晚上恰好路过,见到你不是通常的酒鬼,才把你捡回来,如果你是烂赌成性的无业酒鬼,才懒得打理你,我还恨不得再揣你两脚。”盯着他的眼睛,给他递过一张名片,说,“我在西北的央企工作,算一个小干部。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也是体制内的人,以前很少光顾酒吧,现在是情场失意?家遭不幸?生意失败?还是官途受阻? ”
他看着面前这个才二十来岁叫郞一剑的年轻人,竟然是全国鼎鼎有名的集团公司研究设计院副院长,集团公司的总工程师助理,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而且目光清纯,没有什么恶意,没有官场老油条的阴险圆滑,没有奸商的奸诈贪婪,但这人的眼光还很毒辣,自己倒像是透明人一般,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宭迫。
“你的身上没有手机和其他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身上还有伤,所以我只能把你带了回来,你耽误了我最少一天的行程,也不要求你回报我什么,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你可以走了,不过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你弄脏了的衣服还在卫生间里,皮鞋也只有一只了。你也要一并带走。”
闻言,他先是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完全明白了现在的窘态。“谢谢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嘿,我叫杨虎成,是这个县的县长哦,先借你的手机用用哈。”他无奈地耸耸肩,郞一剑笑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杨虎成拿到手机后,先给单位请了个假,又给秘书打电话,让他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个手机,再从书柜下方的格子里取套衣服和鞋子送到酒店来。
他稍微放松了一些,“我老爸叫杨进文,是本市的市长呢,现在正处在争取更进一步的关键时期,结果被人举报啦,已经被省里的纪监队带走留置一个多月了。”他苦着脸,开始讲述自己最近的遭遇,还说家里也不太平,有人想搞他,在县里到处散播流言,还放话要查到他头上。
郞一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也坚定地回望着。两人对视了好几分钟,郞一剑笑着说:“你行得正坐得端,就别怕那些影子歪七扭八的,再难的事儿也总能过去的,就看你能不能保持初心,一直坚持下去啦。”
杨虎成点点头,“我家的长辈管得可严了,一直都特别低调。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那都是清清楚楚的。虽然很多人笑话我,但我一直都对红线充满敬畏呢。”
“……”
“嘿,杨县长可是个一身正气、铁面无私、绝不轻易认输的人呢,你咋能这么自暴自弃,还跑去酒吧买醉呀?”
他一狠心,把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也不管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人有没有啥坏心思,反正心里舒坦多了。可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治不好的绝症,活不了多久了,或者后半辈子都得在治病的痛苦和艰难中熬着,随时都可能被病魔缠上,一点尊严都没有,想想就忍不住打个寒颤,其他的困难和问题都不算个事儿了。
他那痛苦的模样,脸都扭得不成样子了,“可我……可我还得了癌症啊,县医院年度体检都出结果了,我还有以后吗?”
“哟呵,”郞一剑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又仔细端详了他的脸一会儿,大约一分钟后,说,“你能让我瞅瞅不?”
他也不说话,走到他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给他把起脉来,又查看了他的口腔,还对身体、手、脚等一些部位这儿摸摸、那儿捏捏。
杨虎成惊讶得合不拢嘴,“你不是一个搞化工的专家,高级工程师吗?你居然还会看病?难不成还是专科医生?”
他嘿嘿一笑,说,“看病嘛,就是个业余爱好,觉得行医挺有意思的,我可没资格证,也就懂点皮毛罢了。”
“你最近啊,睡眠质量不太好,老是烦躁不安,胃口也差,还有点胃胀、胃疼,这都不是啥大毛病,都是压力太大,想太多了,不用吃药,你放松放松,过几天,这些症状自己就没了。”
“你真会看病啊?你说的症状我确实都有。所以我才有点担心呢。”
几分钟后,他十分肯定地说,“你没有癌症。放心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