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用汇报这两个字,真的是写材料写多了,除夕用手拍拍大脑。
“三个孩子基础都不牢靠,大女儿乖巧听话,作业完成的很好,小女儿有点执拗,不过还听话,小儿子有点淘气,注意力不集中。”
“奥,我知道。”依然是简单的几个字,惜字如金用在他身上真的毫不为过。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三个孩子成绩提上去的,下次考试成绩肯定会再提高的。”
“我相信。”
三个孩子,请了多少家教?他都数不清了,但能管得住他们,并且深得孩子喜欢的唯有眼前这位年老师。
他虽然经常不在家,可他那絮絮叨叨的老婆每次打电话,这个话题都说了好多遍了。
除了孩子的学习,他们还有什么可交流的?
所以孩子近段的学习情况、进步的情况,他了如指掌。
他简单的几句话,今晚的目的好像并不是孩子的成绩。
车依然行驶的很慢,但还是到了县委大院门口。
“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踩着油门继续往前走。
“路总,我到了,该下车了。”看到他没有停下的意思,除夕提醒道。
“噢,还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也不征求别人的意见,自顾自的往前开?
张老师介绍来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车子朝城南驶去,两人一路无话,除夕继续看着窗外的县城。
这个小县城,真的落后了,这个时间点,还不是太晚,街上的人已经很少,除了安静,还是安静,感觉不到丝丝的繁华,这个时候的中都、深圳,热闹应该才刚刚预热。
想到中都,还有深圳,她的心没来由的疼了起来,她努力的把自己拉回来,拉到眼前,拉到窗外。
车穿过县城,驶到了城南的护城河边。
以往宽阔的河道因为缺水已不那么流畅,河旁边高出的沙滩上有几台机器轰隆隆响着,似乎在连夜抽沙,河两岸杂草丛生,一派乱象。
想当年她读高中的时候,唯一的娱乐就是周末抽空来到这河边,吹吹河边的风,躺在沙子上,任由细腻的沙子跑进鞋里,钻进身体里,那时候的水多清呀,沙多厚呀!
可如今,竟是如此的凋零。
河两边都是附近的村民种的一块一块的菜地,显的很是凌乱。
他把车停在河边,两人下了车。
他怎么会带她来到这里?
“年秘书,这里是不是马上要开发了?”刚才年老师的称呼,转瞬间成了年秘书。
这是县城美丽的后花园,如今这样的杂乱不堪,焦书记的考虑是对的,要想快速发展,需要拉大城市框架,这后花园的开发建设是必不可少的。
写材料的秘书,对这一点,还是非常了解的。
只是,他,一个煤矿主,对这些县领导刚拍板的事情怎么会知道,并且如此上心?
上不上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此刻,她只想回到她的小屋,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他自顾自道:“我憎恨这个地方,她有我躲着不想见的人、不想想起的事,可我也爱着这个地方,她毕竟是给我童年快乐的地方。”
这个生意人,说起话来还真的和别的生意人不一样,文绉绉的。
阵风吹过,雨丝开始滴滴飘下,除夕忍不住打个寒颤,如此的荒凉,感觉这里比县城里面的温度要低那么几度。
他忙脱下外衣想搭在她身上,除夕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道:“我们回去吧。”不等他回答,朝车的方向快速走去。
他快速走上前,拉开车门,坐在车里面,感觉像披了一层薄薄被子般暖和,和车外好似两个世界。
他坐在驾驶室内,却不急着开车,自顾自抽起了烟,也不征求坐在后排的女士意见。
升起的烟雾被他吹成了烟圈,慢慢的往车顶升腾,在灯光的照射下,甚是美丽。
看着灯圈慢慢散去,他徐徐道:”除夕,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除夕万分诧异,目前自己这状况,有什么能帮得了别人的?
她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除夕,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他慢下语速,一字一句道,年秘书成了除夕,这称呼,感觉两人像多年朋友似的。
“我?我能帮你什么忙?”除夕很是奇怪,在这个小县城,她又有什么能力帮助别人?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你看看焦书记什么时候在办公室,并且没别人的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
原来是这忙,除夕松了口气。
杜锦鹏,一个办公室接电话的,和好几个居委的一把手很是熟悉,还不时给他们通报一下领导的情况。
这个忙,还是可以的。
“那好吧!”她爽快的答应道。她困的快抬不起头了,只想快点回去。
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停下来,扭过身,他使劲握着除夕的手,“谢谢!”依然是简短的话,可语调多了好几个分贝。
黑色的凝重的奔驰车好似也变得轻了,车内的音乐也欢快起来,他轻舞着方向盘,向县区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