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咱家再通传一声。雨天寒气重谢侍卫别跪着了。”
见他仍执拗的跪着,萧公公忍不住叹息一声。
刚极易折,强极易辱。
转身进殿。依旧在帐子不远前站定,萧公公试探道:“王爷您看?”
赵屿尧披着寝衣坐在床前,他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见了谢唯昭的话。
赵屿尧没说话,萧公公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外面下着雨,谢侍卫还跪着呢.....”
“用你多嘴。”赵屿尧瞥了他一眼,起身朝殿门外走。
萧公公极有眼色连忙拿了件披风给他披上:“入秋了王爷当心着凉。”
谢唯昭依旧跪着,就在他内心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殿门打开了。
他仰头望着那道倾长的身姿。赵屿尧覆手而立,殿内的烛火照在他身后,俊美的五官一半陷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狭长的眸子缓缓垂落视线和自己交织在一起看不透他的情绪。
“求王爷赐药。”
谢唯昭错开视线,敛下自己黯淡的神色,俯下身。膝行向前将额头紧贴在那双缎面龙纹的脚边。
见他满身狼狈,谦卑恭敬的姿态仿若低入了尘埃。赵屿尧眉头紧皱,唇角也绷直了。
现在的谢唯昭像是拦腰折断的翠竹,尊严傲骨都分崩离析,心甘情愿将一切都送到他脚边践踏。
赵屿尧并没有生出愉悦的情绪,他要的不是这样的臣服。
为了那个小皇帝?连他维持傲骨都不要了?这样舍弃他那可怜的尊严来仇敌这里祈求?
赵屿尧心里那点阴暗躁郁又上来了。启唇道:“进来。”
赵屿尧走进殿,在榻前坐下。
谢唯昭一身狼狈的站在殿中。衣襟半透胡乱的搅做一团雨水滴答滴的顺着衣袍往下淌,在他脚边聚成一小摊水渍。
一张清俊的脸低垂着,苍白得毫无血色。平日里倔强的眸子也黯淡无光。
“蠢货。”
扫了他一眼后,赵屿尧从榻上暗格里拿出一枚私印递给萧公公:“开国库,取川金丸给乾阳殿送去。”
“是。”萧公公弯腰双手捧过私印,甩了拂尘出了殿门。
谢唯昭闻言抬起头,望着赵屿尧眼中闪过不可思议。连忙跪下谢恩:“谢王爷大恩!”
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开国库了,本以为他会刁难自己。
或者是叫自己难堪。来之前谢唯昭想了很多,独独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一时之间还有些懵。
不过一想到承晖不会再那么痛苦,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心里对赵屿尧升起几分感激之情。
赵屿尧看着他,拿起搁在枕上的扳指带好,不紧不慢的说:“谢侍卫,本王可不喜欢口头上的谢意。”
谢唯昭身体颤了颤,咬牙跪在地上开始解自己的衣带。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赵屿尧沉着眼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颤抖的手缓缓除去身上的衣物。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眼看着谢唯昭脱得只剩下里衣。
“够了。来人。”
赵屿尧不愿再看,看这人为了别人将自己置入卑微的境地。
谢唯昭手一抖,停下了动作。睁大眼睛茫然的望向他,眼中充满不安。
怎么了?自己惹到他了吗?他对自己没兴致吗?会不会收回给承晖的川金丸
赵屿尧对着进来的下人道:“带他去收拾干净,再熬些姜汤备着。动作快点。别让这蠢东西受寒。”
谢唯昭听着他说的话,直接愣在原地双目呆滞。赵屿尧这是.....
“谢侍卫,跟奴才走吧。”
跟着奴才去洗浴,被伺候擦干头发穿好衣服。谢唯昭依旧脑子钝钝的。
赵屿尧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