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点?这就是重点啊!以前的叶十七,后来的涂山璟,哪个长得难看了?我之前嫌弃赤水丰隆长得不够好看,你还不服气?”
“我就不相信,你只看上相柳的脸了?”
“那倒是,我虽然肤浅,倒也不至于只看脸。上次在我府上我就跟你说过,我跟相柳是故交,他救过我的命,虽然当年他跟你要了两座山头做交易,可你我都清楚,区区两座山头,能换我的命吗?难道在哥哥心里,我就值两座山头吗?”
“那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你是无价的,让我拿命换我也舍得出去。”
小夭摆摆手,接着说:
“你是我哥哥,自是不一般。可是他跟我非亲非故的,所以我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待他亲近些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玱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况且,相柳他手里有兵,在洪江面前举足轻重、说一不二,他又是大荒的顶级高手,实力雄厚,你和外爷,包括你师傅我父王不一直都对他格外看重?”
玱玹眼睛一亮,道:
“所以,你是在利用他?”
小夭又摆摆手,接着说:
“他是多么聪明的人,哥哥你不清楚吗?是那么好利用的?你也太高看我了。”
“所以你付出了真情?” 玱玹紧盯她的眼睛,问道。
结果,小夭摆出了一付看傻子的表情,喃喃地说:
“哥哥,我是不是看错你了?你是真不适合做帝王吗?真情?我的真情能给他换多少粮草?我是给了他和洪江另外一种可能。你我都清楚,他们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无论是你还是父王都是懒得搭理他们。可是他们就像一根刺,不拔掉总惦记是个事儿,拔掉吧又不犯不上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可如今我把他捆在我身边,他好我就好,这于你、于西炎、于皓翎,不都是好事吗?”
“小夭,你说的这些,是真心话吗?”
“哥哥,我说什么,你可以不信,可我都做了些什么,你也不信吗?上次我还跟你说,我在给自己寻求安身之所,可我身边得有得力之人从旁辅佐,光靠我一个人,我能办成多大的事情?这么说吧……”
小夭靠在软榻上,喝了口茶,说道:
“我若对相柳真心实意,我还会跟防风邶当街拥吻吗?”
小夭斜了一眼玱玹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接着说:
“反过来说,他若对我动了真情,还能容得下防风邶活蹦乱跳地到处招摇?你若说相柳对我别有所图,我承认,我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毕竟你妹妹我长得这么美,被男人惦记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你我都是王室血脉,如何拿捏分寸不用哥哥你教我。”
小夭伸手拍了拍玱玹的手背,慢条斯理地说:
“所以,哥哥,你既然是帝王就得承担起帝王的责任。你既然娶了那么多女人,就得尽为人夫的义务。去,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睡一个女人,睡完一圈再从头开始重新睡,别装相了,你身体没问题,抗得住!”
“咳……咳……咳……小夭,你说什么?” 玱玹的脸又涨得通红。
“我说你不能宿在我这边,不是这么个事情。哥哥,我就奇了怪了,让你去享受鱼水之欢,天下多少男子求之不得的美事,你做什么摆出一付苦大仇深,上刑场的姿态?别人我没见过,那个瞫淑惠可是个大美人,又端庄贤淑,难道……”
小夭又斜着眼睛盯着玱玹,浪浪荡荡的说:
“难道她太过端庄持重,放不开,不解风情没意思?要不,明天我玟小六陪哥哥你下山去轵邑城逛逛窑子开开荤,可好啊?”
玱玹忍无可忍,一拳轻敲在小夭的脑门上,咬牙切齿地说:
“你说你堂堂王姬,如今又是城主,说话能不能讲点分寸?”
小夭揉揉根本不疼的脑门,一脸谄媚地说:
“分寸……分寸……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玱玹起身,拉起小夭,握紧她的双手,认真的说:
“小夭,你今日说的话,我不是没想过,我的婚姻注定都是一些政治联姻,我以为那些女人也跟我一样,对婚姻没什么指望的。”
“怎么会呢?哥哥,你就是她们的天,是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偶尔对她们笑一下都够她们高兴好几天了。如果你真的不爱,也不要去伤害,她们也是世家们按照标准培养出来用来联姻的可怜女子罢了,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力。既然嫁给了你,当然希望能够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子孙绕膝。”
“可是小夭……” 玱玹握紧她的手,望进她的眼底,
“哥哥心里住着一个魂牵梦绕的人,我放不下。”
玱玹眼里,满是柔情……
“那就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哥哥,她未必不懂,可她不能给你想要的,说出来只有难堪,也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小夭定定地看着他,心里默念:哥哥,求求你,千万别再往下说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可以了……
玱玹眼圈通红,他伸手摸了摸小夭的脸颊,她没有躲。
“好……” 似下了某种决心,“小夭,哥哥不求她给不了的东西,只求她心里有我。”
……
沉默,长久的沉默……
长久的沉默过后,玱玹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淡淡地说:
“先前瞫淑惠几次差人过来说她亲手熬了汤,我今晚就过去尝尝。”
小夭赶紧满脸堆笑,说着:
“那哥哥可得好好品尝,滋味定然是不错的。”
说完,还不忘向玱玹暧昧地眨眨眼,那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行了,走了!”
玱玹刚出了殿门,小夭就瘫软地坐在了软榻上,这一晚上斗智斗勇,真真是累人啊……
夜半,小夭洗完澡,坐在妆台前梳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脖子上几个赫然深红的吻痕,这条小心眼儿的蛇,又是故意的。小夭抬头,撞上珊瑚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傻丫头是不是又替相柳大人鸣不平呢?
哎!也不知道那条蛇在忙些什么?奸细抓没抓到?有没有受伤?小夭躺在榻上一直胡思乱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心口那边传来了一阵强有力的心跳,她“呼”地从榻上坐起来,这是?相柳的心跳?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跳。他这是感觉到我心绪不宁,放开了对蛊虫的压制,让我安心?小夭心头一阵狂喜,随即就感受到了蛊虫那边一阵阵甜蜜的喜悦奔腾着向她涌来……她一边高兴,一边心里暗骂:这条死心眼儿的蛇,明明可以这般心意相通,非要压制蛊虫,你灵力高,你清高了不起!
小夭坐了一会儿,又躺了下来,伴着相柳的心跳声,渐渐进入了梦乡……蛊虫那边的那一人,望着天上的半个月亮,嘴角上扬,心里默念:待满月之时,你就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