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林狠狠掌掴在沈长卿脸上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沈长卿痛到嘴角颤抖,耳朵都在嗡嗡响,他努力了好一会才扯唇嘲讽一笑,他以为他没有注意到他的人吗?
汉英林被激怒,却不敢再动手
“另一个怎么还没抓到?”他看向身边的士兵
“我马上去看看”
风止找到风卿尘说的大刺植,他扒开细沙,果然里面是空的,上面还有奇怪的枯草挡着,他赶紧躲进去,用细沙掩盖在洞口,用衣袍捂住口鼻,以跪趴的姿势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有马蹄声响起,他屏住呼吸
马蹄声渐渐远去,又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再次传来,而后经过他所处的位置不远处,地震动的感觉渐渐远去,他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天亮风止都没被找回,汉英林愤怒打骂士兵发泄,眼神阴鸷的看着沈长卿
“两条腿还能跑过马?翻找沙地”
“是”
沈长卿仍笑着,心中却恐慌极了,这里树木少多是细沙,最是难躲藏,可若不在此时离开想再找机会离开几乎不可能,前世他们二人谋划了许久,谋划了多次,出逃六次都失败了
细沙道面积大,是南朝和他国一起交易货物的必经之路,过了这细沙道离大寒就不远了,一旦进入大寒他们便走不了了,如果能多来些他国运送货物的人马,匈奴定有所忌惮不敢太过
他到这里后其实也自杀过多次,他幻想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芙摇殿下,可每次醒来又回到自杀前,直到他快记不住芙摇殿下的脸了,他才知道,一次次死去重来的代价是会忘了芙摇殿下,忘了陈子衿,忘了爹娘,甚至可能忘记自己是沈长卿,而后永远困在风卿尘的躯壳里
沈长卿不记得前世被押着过细沙道时有多少他国运送货物的人马了,他只能祈祷运送货物的人马多些
能藏在刺植一事还是他前世所知,这里能躲藏的地方只有刺植,或者将自己彻底埋进沙里,可这样会窒息而死
“将军,南域和康邦还有金使的交换兵马和交换使都在细沙道,我们…可要继续…”
“闭嘴!你想挑起我们和另外三国的战争吗?蠢货!算他走运!撤!”
沈长卿终于放下心
立功的机会没了,汉英林心中恶气难出,将沈长卿死死绑在推柴车上,马儿疾驰,沈长卿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头痛到好似要炸开
待马儿停下来沈长卿已经昏迷了
沈长卿是被泼醒的,眼睛还没睁开唇角和脸部就火辣辣的疼,不一会是后背剧烈疼痛,他痛到呼吸一重,刚睁开眼睛痛到瞬间闭上眼,他们泼的不是水,是烈酒,眼睛进了酒,他痛到用力闭紧
又一壶烈酒倒下,他后背被磨出血的伤口瞬间传来剧痛,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这烈酒还行吧?”汉英林与手底下的人嗤笑
夜晚的细沙道温度骤降,沈长卿身上湿透了,风一吹来不由得有些发抖,他这具身体着实是破败不堪
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努力活着,一切就不会重来,风止就永远是高贵的四皇子
沈长卿睁开眼睛,肉香味萦绕,他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他记得前世也是这样,在到达大寒的那一天他们才终于吃到了饱腹的东西,路上都是喝水,或者是偶尔施舍一块硬馕
“去,给我们尊贵的六皇子一块肉”汉英林捡起掉在地上的肉,又在细沙上裹了裹
“是”士兵轻笑,捻着肉直接往沈长卿口中塞
沈长卿死死抿着唇,任由他掐伤自己的脸
“蠢货”汉英林上前狠狠一脚踹在士兵腰窝,直踹得他起不来
“你伤了他的脸,可汗和皇子若是怪罪下来…”他眯眸
“将军饶命”
汉英林冷哼“滚去值守”
“是,是。”
篝火在远处烧了一晚,沈长卿被绑在推柴车上冻了一夜,挨冻挨饿是痛苦的,不过他不怕,毕竟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他来这的第一年饿到采野花吃,后来摸清了巡逻队的时辰线后便去不受宠的娘娘的后厨拿些下人吃的馒头填饱肚子,但他很少去,因为他总是被打到下不了床,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能动的时候他就躲起来,风卿尘的身体太破败了,他的反抗太弱小了,只能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