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摇摇头,始终不迈出第一步,我也没再好说什么,我眼睛微眯,趁着她不注意,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她一脸惊讶,脸瞬间红了,拍打着我的肩膀,喊道:“你干什么向阳!放我下来。”
我不搭理,抱着她向着小径走去,“敬酒不吃吃罚酒,放你下不可能,除非······”
她立刻就揪住我的耳朵,一脸煞气的说道:“除非什么?”
“哎呀啊,疼疼,你松手。”
我面部挣扎,她的干涉,我甚至感觉连路都不好走了,她揪住我耳朵的手,没有放松,反倒是更加使劲,再次说道:“放我下来。”
我咬咬牙,为了给她弥补童年,我豁出去了,强硬着说道:“不要,就算你揪的再疼也没用,大不了这账我记下了,以后我就揪你小米,疼死你。”
我说出这话时,顾不上白井秋绘是男是女的身份,囫囵吞枣般全部倒出去,她明显揪住我耳朵的手,力道松了下来,我余光看向她的脸,已经彤红彤红,心中窃喜,这娘们心思单纯的很,随便用点污言秽语调戏她,就害臊的不行。
“你一个大男人讲这些话害不害臊啊。”
我挂着微笑,额头上已经流出汗水,她有点重,说真的,这条小径很蜿蜒曲折,费了老大劲才将她抱上山,她看出了我的苦,双手捂住脸,不再挣扎,就这么任由我抱,她露出一条手指缝看着我,轻声说道:“我很重吗?”
说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后面“重”字都没了声一般,我啊了一声,随后才回过神来,说道:“重啊,你平常吃的那么好,长得又那么······”
说到这里,我刻意停顿了一下, 看向她,笑了笑,故意设下一个悬念,让她感到好奇,果不其然,她立刻说道:“长得什么?”
我笑了,嘴角上扬,调戏道:“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车见车爆胎。”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居然说我像轮胎。”
白井秋绘哼了一声,用她的指尖戳我的肩膀肉,我脸上的笑容停住了,看向她,我脑子顿时瓦特死机,她一句话给我的思考芯片干冒烟,我反应过来了,这娘们以为我说她像轮胎。
我哈哈大笑,刚好一步抵达目的地,她不满的嘟起嘴巴看着我,随后在我怀里挣扎着,说道:“笑什么啊,你有错在先,不能笑。”
我腿一软,倒在了小腿高的草丛中,连带着她一起摔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我稳稳的接住了受惊的秋绘,她安然无恙,代价就是我充当了免费的坐垫,被她一屁股坐在底下,痛苦不堪。
她紧闭着眼睛,好似下一秒就会磕疼她一般,“你屁股怎么那么大啊!能不能先起来,哎呦。”
她听闻我的恳求,睁开眼睛往四周看去,好似在寻觅我的身影一般,面露担忧喊道:“向阳,你在哪?四周好暗,我害怕。”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着实给这个担心猫咪吓了一跳,我都能感受到她炸毛的神情,“别喊了,我在你下面。”
她低下头,立马起身给我起来的余地,她怎么那么傻啊?难道说她内心的本质,就是一个傻子?这不可能啊,否则之前一步步将我引入局中,又是怎么一回事?该不会······她发自内心的欢愉时,会降低智商吧?
她拉起了我,随即环顾四周,我们已经到了顶,月色很清澈,周围的能见度在不断变高,几只冒着绿点的萤火虫从四周飞来,秋绘很欣喜,她不怕身旁的暗,惊讶的叫出了声,拉了拉我的手,指着不远处飞来的几只萤火虫说道:“向阳向阳,快看,萤火虫。”
“就几只而已,别一惊一乍的。”
白井秋绘没有理睬我,随即向着那几只萤火虫奔跑过去,我见状,立即跟上,担心的喊道:“小心点脚下。”
她蹲在几只萤火虫面前,食指微抬,立刻就有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的手指上,她开心的呢喃道:“哇,萤火虫,是真的萤火虫。”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就算只有几只萤火虫,还这么津津乐道,或许她的内心,真的很缺乏这一段童年的回忆,她很需要,我不敢相信与她同龄的人,聊天时聊到童年,她会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无奈,别人问起只能敷衍过去。
年龄大了,无论怎么回顾童年,都找不回曾经的味道,就像放久了的粥,喝起来又臭又难喝,为了某一目的而去怀念回顾曾经,是找不到曾经的美好,那些美好仅存在于不经意间,不经意间产生的爱,是一辈子,不经意间产生的情,是一辈子。
“萤火虫,来跟我跳舞吧。”
白井秋绘说完,将外套脱下,扔给了我,随后翩翩起舞,我在背后笑着看,内心嘲笑她的天真,跟萤火虫伴舞,不切实际。
可那几只萤火虫就像得到命令一般,真的附着在秋绘的手尖上,随着她翩翩起舞,惊起脚下杂草的摇曳,慌了月亮的内心,也荡漾了我的真情,我思考着,白井秋绘究竟带着什么魔力,能让我如此着迷,她的天籁嗓音,她那优雅至极的舞蹈,都不是我能攀附的。
突然间,四周的萤火虫聚集了过来,在秋绘震惊又快乐的神情下,充满着这个杂草丛里,迎接着天上的星星,与平庸的我,共同见证仲夏夜的美梦。
这些萤火虫,应该是上海仅存不多的,那片土地没了栖息,这里便成为了家园,如果以后,有人在上海市里遇见了萤火虫,恐怕会愣神一下,回溯起自己那段童年的记忆,是否还是如此的清真,还是如此的纯洁,没有被金钱与欲望所玷污,保护着童年的我们。
它们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哈哈哈,向阳,快看。”
秋绘灿烂的笑着,我抬眸看去,她站在月亮之下,白月光照映在她的发丝上,四周飞舞着萤火虫,她挺直腰板,温柔且浪漫,我很想将这一刻的美丽用相机留恋下来,可是美好不会活在照片上,而且在人们的脑海里,只要记得这一刻的美好,不遗忘,它就会活着。
“将外套披上吧,冷,小心感冒。”
我将外套递了过去,她却靠近我,越过拿着外套的手,到我面前,我不禁后退几步,她离我很近,连鼻息我都感应的到,我很紧张,心脏怦怦的跳动着,这种感觉······像是做错事想掩盖真相的孩子,像班主任收缴手机差点发现自己的感觉。
“你······”
秋绘故意放慢了速度,我更加紧张了,轻轻咬着嘴唇,看着她,我的目光想逃避,逃避她的视线,她的视线仿佛能洞察我的内心一般,我说过,虚伪的面具,也有挡不住的目光。
“怎么发现这里的?”
虚惊一场啊,原来她想问的是这个,刚刚热血跳动的心脏,缓慢了下来,随着那种紧张感觉的消失,带来了一种遗憾的情绪,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遗憾,难道真的期盼她能说出自己喜欢她的那句话吗?我好像对眼前的白井秋绘产生了细微的情感。
明明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身份只不过是从死党成为了朋友,为什么我就会对她产生了爱的情感?我不想重蹈覆辙,我不想让她成为下一个顾薇,我害怕了,我害怕阶级跨越的相爱,或许当年顾薇的父亲阻挡我们相爱是对的,否则我也不会爱的那么痛骨铭心。
我笑着应付秋绘的问题,“这个地方是我刚刚上来找到了,我也是第一次来。”
她信以为真,别过头去,再次与那些萤火虫打闹嬉戏在一起,我看向四周,如此多的萤火虫也是第一次见,上次和顾薇来这里,也没见过那么多······
又是一个旧地,算得上故地重游,我的心又在隐隐作痛,我仰望天空,不禁感慨这一切的生活漂流,感情破碎再次重圆,曾经那些美好回忆的闪帧,我才知道难得可贵,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才舍得回忆,才会想起那些对方的美好,一切的隔阂全部消散,一切的矛盾埋于泰山。
此刻,我才发现曾经的我是多么的幸福,温暖内心的爱语,感极伤悲的爱情,互相倾诉着爱的箴言······
我们无法预知某个瞬间的价值,直到片刻变成回忆,后来,我才发现很多幸福和快乐是后知后觉的,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