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子已经迎娶世子妃,这当家做主之人自是该转由世子夫妻二人。
问题是夫人不肯放权,纵然有世子妃的名头,南絮却一点实权都没有。
左思右想,方嬷嬷道:“夫人一人抚养两个孩儿长成多有不易,世子妃才刚入门就想分家,这心未免急切了些。”
南絮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即便如此,男儿成婚便分家,此旧例由来已久,如今我已嫁入定远侯府,不知夫人何时打算分家?”
“什么,分家?”江素卿拍桌而起,满脸愠色,“一个刚嫁进门冲喜的新妇竟敢提分家二字,简直是放肆。”
方嬷嬷被吓得急忙跪下:“夫人,世子妃是这么说的,老奴不敢有丝毫隐瞒。”
江素卿当然知道这是南絮的原话,方嬷嬷伺候她已久,算是府中的老人,不至于添油加醋去污蔑这位刚过门的世子妃。
回想自己这幸又不幸的一生,她恨到浑身战栗,久久不能言语。
当年,京中大多闺秀都是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夫君到大婚当日才得以会面。
可她不同,她和肖问擎乃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成婚第二年,她便产下肖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可随着肖蘅慢慢长大,他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她要他从文,他偏要习武。
为了教他武功,他父亲日日带着他前往深山,这一去就是两三日才得以返回。
某一日,马车匆忙而回。
肖问擎浑身是血被人抬回院中,原来是他们父子二人回程途中遇到山匪。
为了保全儿子,肖问擎才会伤重至此。
御医守了两日,终究还是没能挽回他的性命。
心碎神伤,她本想跟着一死了之,是吴嬷嬷阻止了她的动作。
吴嬷嬷说她已有多日不曾来过月事,此时或许已有身孕也不一定。
太医来把了脉,她果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为了腹中胎儿,她忍着悲痛,食不下咽的情况下也强迫自己吃下那些令她反胃的食物。
在此过程中,她对肖蘅的恨意与日俱增,若不是他偏要习武,她的夫君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肖蘅的错。
直到生下誉儿之后,她才逐渐有了笑颜,人生也有了盼头。
可就在这时,肖蘅在京城崭露头角,提及定远侯府,世人只知他肖蘅不知府中还有一位小公子,甚至连世子之位也落入肖蘅的手中。
她愤恨,她不甘,一个害死父亲的凶手怎么有资格继承侯府。
这一切都该是誉儿的,所以肖蘅必须死。
眸底凶光迸发,江素卿咬牙道:“三个月内,我定要他们二人共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