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误会冰释前嫌,我这就命人抬走李氏,并为你父女二人备下一桌酒席。”
老夫人转身就要吩咐侍女,南絮抬手阻止,“今日不便多留,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老夫人略有不甘地看向南峰,明显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南峰几不可见地摇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还得循序渐进才行。
他扯出一抹慈爱的笑容,缓缓道:“絮儿,南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你娘的牌位也一直奉在南家祠堂,爹与你分别多年,有时间就常回家看看爹娘。”
“是,絮儿记下了。”南絮垂下的眉眼闪过一抹玩味。
若要用强硬的手段,她不畏惧南家任何一人。
若要演戏,她也可演上那么一演。
双方皆怀着算计之心,就是不知谁智高一筹。
到了那一日,但愿他们不会太过惊讶。
从南家离开,南絮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她低头看向手背上的几滴血渍,目光渐渐柔和,“娘......李荷玉已经死了,您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吧。”
还有南草,伤你害你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马车半道转向,来到平渊侯府。
南絮朝着那名嬷嬷点头致谢:“今日有劳云姑姑随我走一遭,南家人皆不是什么善类,让云姑姑见笑了。”
一直垂头不语的嬷嬷抬头,竟是皇后身边话语权最重的玉姑姑。
莫说寻常官员,便是诸位皇子公主见了也会敬她几分。
只是许皇后幽居凤仪宫已久,当年的大宫女玉儿也跟着闭门不出。
随着时间的消逝,少女芳华不再,她也梳起青丝成了凤仪宫的玉姑姑。
玉姑姑望着南絮,眼中只有不忍,“生在这般人家,这么多年苦了世子妃了。”
她无法想象,刚出生便没了母亲,亲父与祖母皆不重视,才三个月就被送到庄子里无人问津。
在宫中多年,她深知人心的叵测,以南家对南絮的漠视,那十六年她一定过得相当艰难。
“本想请平渊侯夫人借我一人,没想到皇后娘娘竟派了姑姑前来,还请姑姑替南絮向娘娘表达谢意。”
“奴婢会的,世子妃也莫要妄自菲薄,苦尽甘来,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南絮微微一笑:“承姑姑吉言,南絮会过好往后的每一日。”
云姑姑与南絮道了别,转身就进了平渊侯府。
花厅中,身着便衣的许皇后正与平渊侯谈起南家之事。
“兄长,对于南峰,你有何看法?”
平渊侯默了片刻才道:“曾经的南峰既有真才实学还怀有一颗爱民之心,所以皇上才会提拔他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
可自从他攀附上兵部尚书之后,他的品性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血脉至亲都能狠心杀害,这样的人怎堪掌握整个兵部。”
许皇后端坐在上方,眸底隐约可见一丝凌厉之色,“兵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许家既已重返朝堂,兄长可有属意人选?”
平渊侯眸色一惊,低声问:“你想做什么?”
仙月膝下无子,无论将来几位皇子如何明争暗斗,都与她这位嫡母毫无关系。
如今,她打算在朝中重新培养心腹,她的目的会是什么?
许皇后缓缓起身,眸中有着森然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