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根大人参,李善和卢照邻的第一想法是,小师弟又不谦虚了。
第二想法,传说中三郎被一箭射中屁股是真的?
救太子有功,被长孙无忌送厚礼?
“师弟……你,好可怜,真的很不容易啊!”李善很同情。
卢照邻更伤心:“怎么办呢?有些人被射中屁股,伤了经脉,伤好之后,走路依旧一瘸一拐。”
张川柏:“……传言到底是怎么传的?”
一传十十传百,流言果然很可怕!
他招招手:“先别打趣我!都过来搬东西……好些都是吃的,渤海大海参干、牡蛎干,我跟人高价买的。
从高句丽前线回来的人,有战利品,在幽州就摆出去卖。看着质量好的,我就买,反正不差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捡漏了。”
看张川柏喜滋滋的神色,可见他真的觉得自己捡漏。
李善笑道:“你高价买的,还觉得是捡漏?算了,吃的东西嘛,喜欢就是无价。”
卢照邻则是忧心忡忡,时不时看向张川柏的屁股。
众所周知,越不想提及的事,越可能是真相。
师弟真的,好可怜啊!
给太子做属官,还要做挡箭牌!
……
春日暖暖的阳光,照满曹家的庭院,铺撒在开阔的正堂。
张川柏熟门熟路地往前走,蓦然想起第一次来曹家。
那个时候,他才七岁呢!
心里想的是,到底能不能拜师成功啊?
他若拜师失败,张家三代人想拜曹公为师的希望都落空,得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现在……
“夫子,夫子!我回来啦!”
张川柏人未到,声先闻。
曹宪看着由远而近走来的张川柏,展露喜悦的笑容。
“你回来了。”
每一次川柏到曹家,都像喜鹊一样蹦蹦跳跳吱吱喳喳,给这个古老的庭院增添新的活力。
“夫子!”
张川柏恭敬地行礼,仔细看着夫子的神色,松了口气:“夫子看起来,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你看起来,却像是长大了许多,很快就是大树了。”曹宪和蔼地说。
老人家像松柏,仿佛每年都一样。
小孩子就像春日的竹笋,“biubiu”往上窜,两年不见就长成青翠的竹子。
张川柏的身形越来越像张衍。
想来当年楚霸王,也是这样的英姿勃发、气势不凡,才能聚集江东子弟。
”夫子,你看我的字!”
张川柏先取出自己的功课。
他是好学生!
说好的每半年给夫子检查一次字,即便不能回来,他也没有偷懒。
积攒的功课都在呢!
有临摹的书法,也有《文选》的读后感,还有模仿着写的辞赋。
骈文的格式和精髓,他已经能够写出七八分。
即便不能写出《滕王阁序》那种天赋作品,至少能写应制文章,不会丢曹门子弟的脸。
看着张川柏厚厚一大叠功课,李善和卢照邻面面相觑。
他们合理怀疑,张川柏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
曹宪也微微诧异……
人家说伴君如伴虎,张川柏伴的是太子这头幼虎,想必很紧张,还能有心思细细琢磨文章?
张川柏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