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求救?
?:“去吧,指战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现在轮到你去做更多的事了。”
渡边:“……”
渡边:“明白!”
对方说得没错,就算原本的目的已经失去,但他还有可以做的事。
他的一位挚友曾经说过,不要用悲伤和停滞不前来哀悼逝去,而是要让他们成为前进的力量。
既然父亲已经贯彻了他的信念,那现在这枚接力棒就轮到他传递了。
渡边:“我是地面防卫军渡边,正在赶往空间站,请复述情况!”
?:“一路顺风。”
······
目送运输机朝着空间站飞去,信切断了与对方的通讯。
西里尔:“不打算和他道别吗?”
全程没有插话的西里尔说道。
信:“在这种情况下道别,就算是我也会感到不舍啊……”
他看着逐渐靠近的旗舰,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尾喷管火舌的温度。
信:“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后悔没有早点来吧,作为父亲我又怎么能让孩子一生活在悔恨中呢。”
信:“我已经缺席了对他的陪伴,不能再给他增添遗憾。”
他驾驶着逃生舱段冲向了对他招手的死神。
信:“该说的,我也都留给他了。”
在被火焰吞没前,半生在太空中飘荡的灵魂似乎又重新被引力捕获到了地面。
那里绿草如茵,生机勃勃。
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滚落而下。
信带着哽咽的嗓音缓缓吐露出自己最后的心声。
“美丽的星球……真让人不舍啊!”
一股莫名的悸动突然出现在渡边心中,他回头看向了那颗刚刚产生的绿色火球。
然后咬紧牙关, 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空间站的方向。
到……那些还需要他的人身边去!
渡边驾驶战机越过无数星舰的残骸,朝着空间站方向驶去。
渡边:“这是……空间站?”
在穿过无数残骸来到空间站附近后,渡边一时间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
原本纯白的舱体如今已经爬满了红色的增生,球状的结构以诡异的排布覆满了整个核心舱段。
随着运输机的靠近,这些结构一同转动,将仅有的白色部分对准了他,像是好奇的眼睛。
不管那些东西是怎么产生的,可以肯定的是整个空间站已经完全扭曲,不再是人类的科研阵地。
在他视野的余光中,还看到了那些在太空中飘荡,无依无靠的残躯。
渡边:“必须尽快救出那些幸存者。”
他朝着之前在通讯中收到的位置靠去。
渡边:“我已完成对接,请打开舱门。”
? ? ?:“好的,我这就打开舱门。”
隔离门升起,十几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渡边面前。
渡边:“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看起来像是领头的那人摇了摇头。
主管:“我们沿途并没有遇到其他幸存者,恐怕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空间站里仅剩的活人了。”
渡边:“你怎么能肯定?”
主管:“我是研究部门的主管,在我的终端上记录着所有空间站员工的生命信号。”
他将手中的终端递了过去,上面的头像几乎都变成了灰色。
主管:“变成灰色只意味着两种情况,要么他们已经脱离了接收范围,要么他们的脑活动已经停止。”
听到这里,那名靠在一边的女性抱紧了手中的无人机。
渡边:“……上来吧,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渡边:“空间站已经异变,之后会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运输机驶离了空间站,此时的渡边还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他还将再次与这个地方产生纠葛。
主管:“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代替抱着无人机低声啜泣的嘉达,以及在一边安慰她的菲利普[1],研究主管出声问道。
渡边:“我也只是临时调配,你们有相应预案吗?”
主管:“太空港的情况如何?”
渡边:“星舰战斗群失控,为了摧毁那些失控的星舰,他们损失了70%以上的舱段。”
握住操纵杆的手紧了紧。
嘉达:“那……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嘉达:“太空港没了,星舰没了,空间站也没了……”
嘉达:“到底还有多少人活着……”
他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
主管:“……”
四人都沉默下来,大转移计划在这场打击下已经彻底破产,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人类又争取到了什么。
在这片孤寂的宇宙中,再也不会有宏伟的空港与整装待发的星舰。
人类向宇宙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又迅速夭折。
而他的努力在这场灾难中甚至泛不起一丝涟漪。
主管:“去伊甸II型吧,虽然它只是一具空壳。”
渡边:“嗯。”
渡边调转方向,朝背离地球的方向驶去……
然后,“流星”映入他的眼中。
菲利普:“那是逃生舱,还有空港的拼接舱……”
主管:“还有空间站用的型号,活下来的不止我们!”
每一颗“流星”都代表着数条被拯救的生命。
他个人的努力或许无法在这场灾难泛起涟漪,但是舍身忘死的人也从不孤单。
尽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这样的牺牲绝不是毫无意义。
——群星飞往伊甸,那里是人类的下一个希望。
——继承亡者的意志,流星拱卫人类最后的堡垒。
——他们既是城墙也是墓碑,无声地记录着那些勇气与奉献。
——于是伊甸将不再是虚妄的空壳……
——空中花园,星火将在未来由此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