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德:“更换机体后,他们也没把你瞳色的错误纠正过来吗?”
巴拉德:“一个错误总不能犯两次吧?”
渡边:“是我让他们保留的,一来是习惯了,二来感觉这样也不错。”
渡边:“这只不属于我瞳色的眼睛正好能代替他们看看现在的世界……虽然不是那么美好,但也并非一无是处。”
巴拉德:“不要太过沉湎于过去了,一个人能抓住的东西是有限的。”
渡边:“当然,我不会因此停下脚步,但他们又不是什么负担,而是我前进的动力。”
巴拉德:“……”
巴拉德:“听说这次运送格式塔中枢核心的事也交给了你?”
渡边:“不止我一个……你连这事都知道吗?”
巴拉德:“这趟任务中,要动员起来的可不止空中编队,清理部队也一样会采取行动。”
渡边:“难道……”
想到最近清理部队的一些传闻,渡边皱了皱眉头。
巴拉德:“不要想太多,那些蝇营狗苟的家伙就交给我们。”
渡边:“但我也听说,有时候清理部队的手段有些……过激?”
巴拉德:“非常时期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对那些家伙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巴拉德:“那个核心中枢应该会被送往伊甸II型吧?”
渡边:“现在应该叫空中花园了。”
渡边:“巴拉德……你说我们正在做的是正确的吗?”
巴拉德:“你是指什么?”
渡边:“我们都亲眼见证过格式塔的暴动,也知道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直接原因是什么,然而那些决策者却选择了隐瞒。”
渡边:“虽然他们对格式塔进行了长达数月的检查,并设置了隔离措施,但最后还是决定依赖这个有隐患的东西。”
渡边:“我也清楚,在很大程度上这是无奈之举,空中花园的运转需要格式塔的支持。”
渡边:“但这样不是有可能重复已经犯下的错误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了许久,最终巴拉德才开口道。
巴拉德:“原本我想等你自己慢慢觉察,但既然你已经这么问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巴拉德:“渡边,作为一名战士能拯救的人是有限的,真正能决定大部分人生死的往往是那些做出决策的领袖。”
巴拉德:“与战士不同,在他们坐到那个位置上时,他们就注定背负着追随者的生死。”
巴拉德:“所以他们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打倒一切必须打倒的。”
巴拉德:“至于这么做的对错……本就在局中的我们又如何去评判呢?”
巴拉德:“一切都只能交给历史与未来了,对现在而言有的只是立场罢了。”
巴拉德:“如果你不想能拯救的事物只局限在眼前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多想吧。”
巴拉德:“多去感受,多去思考,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再影响什么。”
巴拉德:“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作为战士还是领袖……”
巴拉德:“当我们为无法发声的人挥拳时,我们就是强者。”
渡边:“我……”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混乱的思绪却让他无法组织好任何有效的语言。
渡边:“我要先去集合了。”
最终他也只能选择借口离开。
巴拉德:“嗯,去吧。”
巴拉德:“我还要再见几个老朋友。”
巴拉德抬头望向了山坡上的墓碑。
······
西里尔:“约我在这里见面,你倒是别出心裁。”
巴拉德:“两个军人来到公墓,碰见了顺便聊一聊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西里尔:“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套了?”
西里尔:“有什么事快说。”
巴拉德:“汉斯快不行了。”
过于简明的一句话让西里尔愣在了原地。
西里尔:“你说什么?”
巴拉德:“昨晚他就被秘密送往了医院,直到今早仍没有回到岗位。”
巴拉德:“现在坐镇指挥的是他的副官,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猜测他去哪了。”
西里尔:“会不会是……”
巴拉德摇了摇头。
巴拉德:“汉斯不是他们可以用这种方法对付的人。”
巴拉德:“不论是看在军部司令的位置上,还是汉斯本人的威望上。”
巴拉德:“如果他们还想要用暗杀的方式来解决,那么到时候就不是拿一些小鱼小虾顶罪可以糊弄过去的了。”
巴拉德:“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
巴拉德:“汉斯他太老了也太累了。”
巴拉德:“从大转移计划失败后,他就一直处于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下。”
巴拉德:“而制定阿卡狄亚大撤退的过程中,每一个决定都在拷打他的内心,但他不能质疑甚至不可以愧疚。”
巴拉德:“况且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得分出精力和那些想要乘虚而入的人周旋。”
巴拉德:“特里尔德的牺牲确实换来了一段时间的清明,但是每况愈下的战局让更多摇摆的人倒向了他们。”
(牺牲这个词可以看出巴拉德知晓着特里尔德死亡的内幕)
巴拉德:“这是一场无解的恶性循环,或许只有到了新环境中才有可能改变。”
巴拉德:“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世界政府里氛围的改变。”
西里尔点了点头。
“如果汉斯这次没撑过去……不,就算撑过去了,认为他不再适合担任总指挥的呼声也会越来越大吧。”
西里尔:“所以······你准备提前下注?”
巴拉德没有回答,似乎还在犹豫。
西里尔:“维尔斯?”
巴拉德:“太过感情用事,不行。”
西里尔:“史密斯?”
巴拉德:“这一任的还太年轻,无法服众。”
西里尔:“那……尼科拉?”
巴拉德:“……”
这次巴拉德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沉吟许久后他才摇了摇头。
巴拉德:“现在还太早了。”
巴拉德:“看来我们的保险措施得提前了。”
西里尔:“你确定吗?”
巴拉德:“我确定。”
巴拉德抬起头,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已经消失。
巴拉德:“为了不让军人沦为走狗,为了守护最后的荣耀。”
巴拉德:“我们需要开始集结部队。”
······
??:“你的意思是他们正在集结部队?”
在昏暗的地下室内,穿着 白大褂的医师正借助微弱的灯光阅读着被折得皱巴巴的报纸。
??:“沉痛追悼……一派胡言!”
粽子:“嘉……嘉达阿姨,你可不要一激动把它撕碎了啊,我捡两张回来不容易的。”
嘉达:“谁是你阿姨!”
粽子:“诶,这么叫不对吗?”
嘉达:“唉……越活脾气还越差了。”
已经不再年轻的女性轻轻叹了一 口气。
嘉达:“如果菲利普还在就好了,他在医治构造体这件事上走得比我远。”
嘉达:“可惜……”
嘉达转头看向静静躺在仪器中央的人影,尽管身体上的损伤在修修补补下已经恢复。
但是对方的意识仍然处于静默状态。
嘉达:“明明算上普利亚森林公园事件后,我都被救两次了,但我却连唤醒他的意识都做不到。”
粽子:“这……这也不怪嘉达阿……嘉达你呀。”
粽子:“而且听说你以前是做设计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嘉达:“哈,从免疫时代过来的研究者,哪个不是多面手?”
嘉达:“我已经算是最差的那个了,怪不得会被抛弃。”
对方自暴自弃道。
粽子:“啊……这……”
红发士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他果断向在场的另一个人求援。
粽子:“指挥官,你也说点什么呀!”
坐在临时床板上的人类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指挥官:“再让我链接一次吧。”
嘉达:“你还撑得住?”
嘉达用手指点了点鼻子示意道。
指挥官:“不用顾虑我。”
人类用消瘦纤细的手指拭去因为上次长时间深度链接而流下的鼻血。
指挥官:“我们必须争分夺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