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万里长空自在飘荡,无根无蒂,没有归宿。随着四时景致,变幻莫测,朝暮不一。时而绚丽如虹,时而洁白似雪;时而浓郁如雾,时而散淡似烟。
霁日青天,倏变为迅雷震电;疾风怒雨,倏变为朗月晴空。
刹那间,黑白掠过万物,洗刷掉了事物本就存在的底色。
随后······
“万物,予我唯一······”
转眼岁月呼啸而过,一切变换模样。
万物底色尽数归拢于一处,将无数种底色赋予给了苏槐序,黑色细碎的短发开始狂野生长。
天下殊途而同归,一致而百虑。
全即是一,一即是全。
待到长发及腰,周身色彩一一归还,重绘万象。
时下之景,荒诞不经,却又锐不可当。
万物开始肆意生长,尘埃与曙光升腾,江河汇聚成川,无名山丘崛起为峰,天地一时无比开阔。
同心而共济,始终如一。
“万道合一,入境——!”
苏槐序向前轻踏一步,似是穿过了一道无形的水幕,泛起了阵阵涟漪。
封锁的时空再次流动,重绘的彩景瞬间破碎,化作一片又一片,回归各自原位,与之前并无二致。
天地之间,风骤停,云已开,曾经的飞雪浮冰,万川相汇,山峦骤起,和光同尘,宛如尘世一梦。
过往的天光云影已然散去,风烟俱静之时,青丝蓦然成雪。
初晴雨后,如果孤独有颜色,应该就是这样了。
看着银发披肩、长发及腰的苏槐序,钟离讶异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
“时空截留,重塑万象,归还因果,真是意想不到啊,槐序好本事。”
通过位格转换的实力确实令人心惊,虽然已经使用过这种能力了,但完全解放,还真的是第一次。
他可以感觉的到,在自己彻底解放新能力的完全体后,这个世界给自己打下了专属的烙印。
在这片命定的天空之上,苏槐序,一个异界来客,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恐怕成了一位新的降临者。
没有立刻回复钟离的话语,槐序在内心问起了系统。
‘系统,成为这个世界的降临者,对于我收取世界之源会有帮助吗?’
系统:“有,收取时受到的因果阻力会变小。”
‘坏处呢?’
系统:“你降临者的身份无法再遮掩了,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有心者的觊觎和注视,虽然麻烦可能会变多,但对我而言,影响不大,无非就换一种活法罢了。’
夷然自若地朝着一旁的钟离点了点头,而后留下了一句话便径自离开了。
随着苏槐序的身影渐渐淡去,声音渐入耳中。
“我去也,钟离,稍后再会。”
······
钟离摇了摇头,止住了脑内无限增生的想法,从容自若地踏上了前往北国银行的路。
“那么,我也该出发了,槐序,稍后再会。”
在苏槐序使用了万道合一的力量后,提瓦特一些地方的独特存在都感受到了这股奇异的力量。
······
蒙德风起地的树梢之上。
别着塞西莉亚花的绿色帽子静静地盖在了少年的脸上。
本在熟睡的少年掀起了帽檐,看向了高天之上。
“哦~?看来槐序也在风里留下了自己的篇章。”
说着温迪重新坐直了身躯,带上了帽子,拿起了木琴,轻轻地弹奏了起来。
“?~?~?~?~真期待啊,你能留下怎样的故事呢?”
······
稻妻天守阁之中。
端坐于阁中的紫发女性睁开了双眼。
“变数吗?但无论你是谁,只要胆敢扰乱稻妻的永恒,那么这里留给你的,只会是死亡。”
暗紫色的长发随着吹进阁内的风信飘动,连带着头饰上的龙胆花一同曳动,慢步至窗栏前,看着城内阴沉的景色,她不禁感慨道:“浮世景色百千年依旧,人之在世却如白露与泡影,虚无。你无需醒来,也不该醒来。影,不论未来如何,任何影响稻妻的变数只会倒在稻光的神威之下。”
······
须弥世界树内。
被漆黑腐蚀已久的灵魂再次虚弱地望向了漆黑的穹顶。
“真是了不起的灵魂,真可惜,我可能无法再看见你后续的故事了。”
······
枫丹欧庇克莱歌剧院之中。
严肃端正的审判官止住了手中即将落下的法槌。
‘是璃月么?’
看到一向认真判决的最高审判官走神,一旁的随行审判人员不禁发问道:“那维莱特审判官,怎么了?是谕示裁定枢机的裁决有问题吗?”
那维莱特:“没有,只是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我宣布,谕示裁定枢机判决卡茨维尼,有罪!”
法槌重重落下,审判结束了。
······
至冬女皇行宫,执行官会议厅内。
“嗯?降临者吗?和我之前所设想的,并不一样,看来又有变数出现了。”
戴着半具假面的老者喃喃自语了一小会儿,随后朝着一旁的愚人众文员说道。
“发布召集令,让所有能够暂时放下手上计划的执行官回来。”
愚人众文员:“是!统括官大人!”
······
神情冷淡地俯视着视线下方的奥赛尔,时隔多年,苏槐序再次感受到了那份久别重逢的冷漠。
在过去那段完全无法掌控红潮的那段时间,红潮的呓语声一度让自己不得不疏离周围的所有人,长期的独行,迫使自己产生了一种对于生命和力量的漠视感,如果不是最后受到了他人的相助,自己很难摆脱这种情绪上的无止境下坠。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完全可以自如地收放这种状态。
侧暼了一眼后方正在赶来的众人后,他重新直视起了前方,淡定地看着面前即将翻涌而至的骇浪。
“那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