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年长警员收到了警局发来的消息,表示死者有一名妻子。
乱步皱眉道:“只有妻子吗?”
年长警员翻看手机中的文件:“曾经还有一个女儿,但两年前因意外溺水身亡。”
听到这里,年轻警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轻蔑地扬了扬下巴,插嘴道:“哈!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我明白了!昨天晚上,一定是这个男人撞见了有人来找他的妻子幽会,冲突中被推下楼,意外丧命。”
“那个情夫怕被人发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女的也杀了!另一具尸体可能就在附近的河里。”他得意地语气,仿佛已经解开了所有谜团。
乱步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断:“你连‘失足跌落’和‘故意推下’都分不清吗?”
年轻警员被他怼得脸色涨红,随即反唇相讥道:“你一个连警察都当不上,只能勉强谋生的小侦探,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们!”
年长警员赶紧出来打圆场,向社长道歉,却话语中明显偏向年轻警员,解释说年轻人只是年少气盛,请他们多担待。
乱步无视两人的吵闹,径直走进早沙的公寓房间,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告诉他们早沙今晚会与一名接头人碰面,并且详细描述了接头人的特征和会面的时间地点。
年轻警员不以为然地冷笑,根本不相信有人能进去看一眼就推理出如此精确的时间地点。但碍于刚丢过面子,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在心里悻悻地吐槽。
年长警员则出于谨慎,再次询问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
乱步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只是被请来寻找毒品的线索,已经告诉你们了。”
随即,他不等他们追问,孩子气地抱怨道:“别的又不重要。”说着拽住社长的手,率先走出房间。
离开现场前,江户川乱步回头道:“你们找不到其他尸体的,这两个案子也没什么直接关联。”低声嘀咕着,“若说有,也不过是有人好心提醒罢了。
在回去的路上,社长眉头微蹙,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乱步,你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而且刚才乱步的表现也不像他以往的样子。自从认定周围的人类不过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婴儿之后,乱步总是会很骄傲地说出真相。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明明房间里肯定发生了案件,他却连凶手是谁都没有说。
乱步顿了顿,反问道:“社长,你知道我的座右铭吗?”
社长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乱步已自顾自地回答:“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然后小声嘀咕道:“我可没撒谎。这两个案子确实没有关联,而他们也绝不会找到另一具尸体。”
江户川乱步并不在意所谓的善恶。或者说在超出凡人的洞察中,一切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灰色。善意并未庇护他多少,反倒是伤害接踵而至。他曾在那种自诩善良的“好人”手中受过不少伤害。若不是社长的收留,或许他早已被这世界的荒谬撕裂殆尽。
乱步与那些沉浸在痛苦中的人之间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隔阂,也很难共情到他们的感受。他之所以会帮助破案,也仅仅是因为社长要求这么做而已。
牧野白,那个女孩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但令乱步烦心又兴奋的是,关于她的谜团依旧有很多无法解开,除非她的灵魂来自于世界之外。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观察她的未来或许会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乱步没有将她暴露出来。
福泽谕吉信任着侦探社的每一位成员,尤其是武装侦探社的核心-江户川乱步。他也因此信任着对方的决定,所以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他相信乱步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
一周后,江户川乱步在侦探社里悠闲地喝着波子汽水,手上翻阅着最新的报纸,上面刊登了毒品案取得突破的消息。
在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一名警察引咎辞职的内容。大意是因为这名警官在第一次围剿过程中玩忽职守,导致嫌疑人成功逃脱,大大减缓了案子侦破的速度。
乱步只是随意扫过照片上面那张已经失去印象的脸,没有半刻停留。
这时与谢野推门而入:“乱步先生,门口有一个纸箱,是你买的东西到了吗?”
乱步疑惑地顺着敞开的大门望过去。
一个大纸箱就摆在正中间,上面的收件人赫然写着江户川乱步。
福泽谕吉很清楚江户川乱步最近根本没有买过这种需要邮寄的东西,而侦探社之前就有因为破案得罪人而被邮寄炸弹的经历,因此目光很是警惕。
“啊,我知道是谁寄来的。”江户川乱步从抽屉里拿出剪刀,步伐轻快。
“果然!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挑我喜欢的东西!”
推理能力再强也没有透视眼的名侦探在打开纸箱看到满满的一堆零食后,笑得心满意足。
好奇伸出脑袋的与谢野晶子看着箱子里那些一看就很精致也很贵的零食咂舌。
“咦?这个我知道!”与谢野晶子看到曾经见过的包装惊叹道,“这是全球每年限量100份的超稀有零食,味道也很好。”
当初那个变态的男人为了讨好她让她同意去那个地狱,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刚才听到乱步先生说“她”,即使内心很尊重乱步先生,但这种涉及桃色的八卦与谢野晶子还是没忍住调侃道:“不会是有哪位富家女看上乱步先生,所以才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现在很多女孩子就喜欢乱步先生这样聪明的男生。”
没说出口的还有“可爱”这个形容词,但这个与谢野晶子就不敢说了。
乱步笑了笑,拆开零食开心地尝了一口:“才不是,是谢礼哦。”
与此同时,横滨的某个角落,牧野白看着手中的报纸,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