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秋沙宗收徒啦!”
“什么?秋沙宗?什么门派?”
“土包子……”
睡梦中的张枫被门外争论的声音吵醒。躺在硬板床,盖着薄被,罩着白纱帐,张枫舒坦地睡着,不是很想起来。
“师傅,师傅,起来啦,有好消息!”成虎在门外喊着,还咯咯地敲门。
“别吵醒张少侠,他赶过来挺累的。”柳传志劝道。
“咯咯”门又被敲了两下。
成虎道:“没事,师傅身体结实,内功深厚,睡不睡都无所谓。现在不过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听到这里,躺在床上的张枫不乐意了,他翻身掀被揭帐,轻巧地穿上鞋便走到门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门外的柳传志又道:“你说你这样吵你师傅,他会不会起来把你一顿打?”
“不会吧。”成虎迟疑。
张枫听着暗笑:“那我正好吓他一吓。”他轻拉门栓,呼地猛打开两扇门,板起脸,对着受惊的成虎喝斥:“一大早的,敲什么敲!”
成虎和柳传志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半天高的太阳,脸皮抖了抖。
张枫这时也留意到外面阳光灿烂,树影只有一半,尴尬地讪笑一下,接着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柳传志上前一步,恭谨道:“张少侠,我父亲有请!请随我到前堂。”
“好,等我稍作洗漱。”张枫回道,匆匆去洗漱。
这是柳家在开封城刚买下的院子,经匆匆打扫,安顿下来。张枫比他们迟了一天到达。
前堂就是柳家的信义堂,和三叉口镇的布局大体相同,均是靠墙摆了柳家的牌位,堂中摆上桌椅,只是款式和木料有些区别。
张枫从侧门进来,见柳盛豪正在给柳老头的牌位上香,想起过往种种,不禁黯然神伤。他轻步进去,也点了三枝黄香,恭敬拜上三拜,轻插在尺大的圆盆香炉里。
“张少侠,请坐。”柳盛豪躬身,指引张枫往主位上坐。
见柳盛豪恭谨,张枫摇头,走上去牵住柳盛豪的手:“柳叔叔请上座。”
柳盛豪点头,扶着张枫同时落座。
张枫满眼诚挚地看向柳盛豪:“不知道叔叔找张枫有什么事?”
柳盛豪满意地暗暗点头,手指得得地轻敲了下扶手:“据我们这两天的了解,吴家在开封城仍然有不小的势力。”他抬眼看了下不动声色的张枫,接着道,“据我们调查,那天张少侠救人时所败的青年便是吴家的狗腿子。”
张枫想起一路上来的狼狈,伸手轻轻在腰间一摸,拿出一块刻着“吴元”两个古体字的镂空碧绿玉佩,递给不明所以的柳盛豪:“柳叔叔,这是我杀死强盗首领所得。”
“吴元!”柳盛豪接过玉佩,轻轻念了出来,接着脸色大变,“怎么又是吴家!”
张枫咬牙,阴恻恻地道:“是啊,又是吴家!”他想起一直以来所受的吴家之苦。
柳盛豪拿着玉佩的手轻抖,缓缓站了起来,凝视柳老头的牌位:“看来,吴家是不想让人活。”说完,他缓缓转身,隔门看向堂外的阳光之地,“如此看来,秋沙宗真是下了及时雨!”
“及时雨?”张枫不明所以,上下打量柳盛豪,希望能看出什么来。
柳盛豪递回玉佩,又坐了下去:“据我们打探,秋沙宗将于近期招收弟子。只要柳家有人拜入秋沙宗,想来,他吴家不敢拿柳家怎么样。”
“嗯,有理!”张枫收回玉佩装好,点点头道,“怎么说一个家族也比不上一个门派的实力。”
“是啊。”柳盛豪又轻敲了下扶手,“但听说挑选极严,一百人中都不一定能挑出一个来。”
“这么苛刻?”张枫回想自己被左道师兄选中,似乎并没有经过太多的挑选,难道自己便是那百分之一?而成虎没有考验过,不知道他是否适合修真?
张枫心思百转地想着,柳盛豪却站了起来,他朝张枫一礼道:“为稳妥计,盛豪恳请张少侠拜师秋沙宗。”
“拜师?”张枫一愣,想起师兄左道的神奇,师门功法的玄妙,他缓缓摇头,“张枫已有了师尊,师门并没有对不起我,不敢轻言再拜师。”
柳福这时端茶水进来,茶盘里盛着两杯白瓷画梅茶杯,他满眼崇敬地递上一杯给张枫:“少侠请用茶!”
柳盛豪脸色微变,这要人叛出师门可是极大的罪过啊,他连声道:“冒犯冒犯,请恕罪。”
“无妨,是张枫没有讲清楚。”张枫连忙说,端起茶杯,暂时转移话题。
这时,柳盛豪一咬牙,吩咐道:“阿福,叫志儿、成虎和昨天的那个小姑娘到此!”
温热馥郁的茶香扑鼻而来,张枫端着茶杯小啜了一口,斜眼看着柳盛豪的举动,他明白,这是把可能的都送过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