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夫人与方俞晚再次乘马车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方府时,已经是晚上了。
这一天的折腾,让母女俩精疲力竭,连晚膳都没心思用,便各自回房倒头睡下。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方夫人刚睡醒,就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待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她正准备唤人准备早膳,却瞧见张婆子站在一旁,神色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婆子蜷着身子,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犹豫,似是害怕因这消息遭受责罚。
方夫人不禁蹙眉问道:“张婆子,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便说。”
张婆子战战兢兢地向前一步,“夫人,昨儿个皇上的圣旨到了。”
方夫人原本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神情瞬间一凛,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现在才说?昨儿我不在府中,是谁接的旨?该不会……是云慕卿那个贱人吧?”
张婆子忙不迭摆手,神色慌张:“夫人,夫人,您先别着急。圣旨上说……”
她顿了顿,眼神闪躲,吞吞吐吐道,“圣旨上说,封……封少夫人为县主了。”
“什么?”
方夫人脸色骤变,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大声吼道,“封她为县主?那我们方府呢?”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张婆子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解释:“夫人,少夫人的父亲向国库捐了大把的银钱,皇上这才封少夫人为县主的。至于咱们方府,圣旨里……连提都没提。”
方夫人还未从这沉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方俞晚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她身后的丫鬟手里端着食盒,满脸怒容,大声抱怨道:“娘,您瞧瞧这府里的厨子都做的什么!我今儿早上起来,满心欢喜地想着能吃到我最爱的翡翠白玉糕,再喝上一碗养颜的桃花银耳羹,结果呢?就给我端来这些!”
她将丫鬟手中的食盒抢过来,重重地放在桌上,打开后,里头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碟青菜。
“娘,您看看,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咱们好歹也是将军府,如今竟寒酸成这样!”
方夫人本就因圣旨的事儿心烦意乱,此刻被女儿这么一闹,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不已。
她揉着额头,不耐烦地问张婆子:“府上的账上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张婆子眼神闪烁,小心翼翼地回道:“夫人,少爷的丧事办完后,府里的银子已经花得一干二净,如今……还欠着绸缎庄和米铺的银子呢。
而且,昨儿本是给府上下人们发月钱的日子,可账上实在没钱,就没发成。”
方夫人听了,脸色愈发难看。
她看着桌上的白粥,又饿又气,冲张婆子说道:“去,先让厨房多做几道小菜来,我现在饿的头都晕了。”
张婆子心里清楚府里的拮据状况,知道根本拿不出钱去采买食材,但又不敢公然违抗方夫人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夫人,实在是做不出来了,这白粥和青菜,已经是咱们能拿出的顶好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