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点灯,月光伴着竹影透过窗户映在地上,连成一个个诡异的阴影又诡异的舞动,连着外面的声响越看让人越觉得恐惧。104399突然,天边闪出一道白光一个响雷在耳边炸开,肖家宜连忙起身穿了件外衣打算去找青扇,这时候顾不得他俩的夫妻感情了。
明天一定要拔了这些破竹子,不然……不然……不然她就换个院子住。她凭什么要在这里受这样的惊吓,这样想着心里竟然有些酸,这些年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
随便挽了头发,跑到房门前开门一股疾风灌进来,吹着肖家宜的衣角往屋里跑,这冰冷的疾风让肖家宜犹豫要不要出门。
屋外的院子,光秃秃的小池塘被吹得水波荡漾,紧挨着的竹林里竹子群魔乱舞,景象比她在屋子里想象的要恐怖许多。
这两者之间,站了一个人。
若那人身只是个漆黑的人影或许还没有那么恐怖,只是正好天空一道闪雷照亮了他,头上的发散乱的飞舞挂在那人刚毅的面部,发丝纠缠着那人围着嘴疯长的胡须相互纠缠,那人没有管它们一双眼通红盯着前方屋子的窗户,见肖家宜开门那人才转移目光,死死盯着肖家宜,目光如箭似乎要穿透肖家宜的身体。
如鬼如魅。
肖家宜被他的眼神吓得腿软,手扶着门沿努力让自己不害怕,她要不要呼救?院子外面是有侍卫把手的,这“摘星揽月”平日里除了连柒之外是不允许男眷入内的,可她的房外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恐怕只有侍卫能制服住他。
可她动不了,她被他的目光定住不敢妄动。
外面风刮的更大,那人衣角纷飞,双眼只是看着肖家宜,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他通红的眼睛闪着让人恐惧的红光,没有一分多余的动作只是看着她,甚至不曾眨眼。
肖家宜进出不得。
天边又炸开一道雷,给这小院带来一瞬间的亮光,只是一瞬间,足以让她看清他。
她就着这一瞬间的亮光端详了许久,久到都大的雨滴砸湿了整个地面,肖家宜松开抓住着门的手,提起她仅有的一丝勇气走了出去。走到这个男人面前,纤细的手指强忍着颤抖轻轻地握着他粗糙的手掌心,带着他缓缓走到内屋去。
这个深夜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比起流浪汉还要狼狈几分的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单衣,衣裳破旧被人用蹩脚的针脚粗略的补了一遍又一遍,袖口上绣着一朵大丽花开得正鲜艳。
这是她从未谋面的夫君,严晓。
刚刚还不动如钟的男子,就这么被她几近于无的力气牵着走,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牵引。
屋里被凉风灌得冰冷,肖家宜拉着严晓让他坐在床边,转身去点燃蜡烛,屋里有了温暖的光线照亮了严晓的脸。
他年近而立,却比京城的公子显得苍老许多,边关战事苦闷日日风吹日晒在所难免,肖家宜连忙打了些温水为严晓洗脸,勉强擦掉他脸上沾着的泥土,以指为梳将他纷乱的头发梳整齐,找了根发带绑着。
严晓由着她这么做,如木偶般,一双眼盯着她来回转。
肖家宜为他脱去脏乱的外袍他张开手任由她这么做,到里衣时严晓突然用冰冷僵硬的手握住她的,不允许她碰自己。肖家宜叹息也没多想,幸好里衣还算干净,只能蹲下为他脱了靴子,连换了好几盆温水才打理的干净些。为他擦拭干净伺候他躺在床上,用她的被子将他裹得密不透风,她的被子还有些温度希望能温暖他。
她坐在床边,轻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严晓躺着,往床里挪了挪,一双眼通红却直直盯着她一动不动。
肖家宜叹息,又去重新拿了床被子挨着他躺下,感觉到严晓侧过头盯着她,肖家宜无法只能自己闭上眼假装没有他这个人,努力让自己尽快睡着。
屋里蜡烛亮着她故意没有熄灭,黑暗中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也会不安,这陌生的气息逃过浓烈,再加上他的眼光让她无法忽略甚至不安。她不知道严晓现在在想些什么可她也不能在此刻逆着他让他不舒服,毕竟他的“恶名”她是有所耳闻,她只能硬着头皮装睡。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肖家宜睡意朦胧身边的人动了,一挥手桌上的蜡烛熄灭,粗糙的手掌揭开她的被子伸了进去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颈下穿过,肖家宜没睡熟有些感觉在他的动作间无奈的配合他。
接他进房间时她已经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夜,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力气做这些。
并且,想起平南大将军府里的两个孩子,她……也想要一个,在她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时,她能够有一个真正能陪伴的亲人。
这样,即使最后她还是要让位,她也不必再担心又一次被嫁的事发生。
可,在她整个人被严晓环住不能动弹时,他却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双臂猛地一用力将她整个人翻过来爬在严晓身上随后将被子盖好,两人合盖一床被子,肖家宜的头发散在严晓脸上和他的纠缠,严晓也不管低头在她头顶嗅着她的发香。
将她抱的更紧一些,黑夜中通红的双眼缓缓闭上。
窗外,骤雨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