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小六还是有些醉了。

毛球在万丈高空疾驰，她突然站起身子，欢喜的感受凌厉却自由的风。她摇摇晃晃，着实有些吓人，毛球降下速度，飞得低了些。

相柳皱眉，拉住她的手腕。

小六旋转了一圈，倒在他怀中。银白的发丝随风飞舞，她伸手拾起一束，转弄在指尖。

她含糊着问道：“相柳，你说......会不会有一日，有人比你义父，大义更重要？”

相柳目光落在远处，面前上的表情未动丝毫，小六正以为他未听见自己的话时，他低沉的声音传来，“不会。”

小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轻轻松开手，缠绕在指尖的发丝再次随风飘扬。

毛球到了清水镇附近，在空中盘旋迟迟不下落。

小六微微侧头便看见涂山璟身着一件华贵的长衫站在岸边，他脸色苍白，也不知在这里吹了多久冷风。

“毛球，下去。”相柳开口，毛球才不情不愿下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它刚落地时一个脚滑，东摇西晃的。

小六伏在相柳怀中，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才不至于被甩下来。

毛球站稳，涂山璟飞身上前，拖住小六胳膊，将她带了下来。

“谢谢你送小六回来，不过小六她身子不好，这夜深露重，你还是少找她为好。”

相柳挑眉，慵懒的笑道：“你，是她什么人？她愿意跟我出去，那是她的事。”

“我是她未婚夫，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涂山璟大声道。

周围空气骤然冷了下来，相柳微眯着眸子看向小六，“是吗？”

“不是。”

“是。”

小六瞥了涂山璟一眼，用力摆摆手，“真不是......”

涂山璟牵住小六的手，深情道：“小六，你不用怕他，附近有我的人。”

“呵。”相柳嗤笑一声，“涂山二公子，未来的涂山族长，娶一个男人，他日我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瞧瞧这场好戏。”

说罢，他驱策着毛球离开。

小六甩开涂山璟的手，质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未婚夫了？”

“那日我离开时，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我明媒正娶，你便愿意做我的妻。”涂山璟眼眶微红，目光紧锁着小六。

小六这回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原本只想诓骗他离开清水镇罢了。

“所以呢？你与那防风氏的小姐退婚了？你这次来是接我去见你奶奶吗？”小六问。

“小六，我刚回青丘，奶奶看到我格外开心，我没好扫她的兴致，还没提......”涂山璟解释，他紧张的走到她身前，真诚的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奶奶说清楚。”

小六皱眉，“那你来清水镇做什么？”

“我是听说你与酒馆那轩起了争执，我怕你吃亏，便带着人赶了过来。”他道。

小六抬头，“你派人监视我？”

“我只是......关心你。”涂山璟神情慌张，低下头，宛如做错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