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小夭看不清，直到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鼻子，她才察觉他离自己近了。

小夭翻身坐起，恰好撞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没说话，只是呼吸声粗了些。

“你既然在，为什么不早现身？”小夭微微后退，坐直身子。

“你骂得欢，我怕出现早了打扰你的雅性。”相柳道。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小夭撇撇嘴不再说话，身子微微挪了挪，靠他近了些。

“你来山里做什么？”相柳问。

“许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一片漆黑里，两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小夭脸皮越发厚了些。

“许久？多久？”相柳疑惑。

“上次在赤水……”小夭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你不告而别，算起来已经有个余月了。”

相柳不说话，小夭看不清他的神态，也摸不清他的意思，慢慢也噤了声，身子挪了挪，紧贴相柳而坐。

忽然，树枝剧烈晃动了一下，小夭整个人险些掉了下去，紧紧抓住相柳手臂。

“是什么？”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

“熊瞎子。”相柳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那它岂不是会爬树？”

熊瞎子眼睛不行，耳朵和嗅觉却很灵敏，他嗅到这块有生人气息，便想趁其不备将他们撞落。

“嗯，已经上来了。”

小夭吓得挽住相柳胳膊，就爬到了他身上，手脚并用的缠着他，“快赶走它。”

熊瞎子比其他野生更可怕，它从不知死物，一但捕到猎物，它会让猎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节一节吃掉。

小夭躲在深山林里时看到过一次，吓得躲进水里许久都不敢出来。

“这么害怕，还敢夜里到这深山老林来？”

“我不是想着有你在吗？”

相柳低头，看着抱得比熊还难缠的人儿，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道银白色的光一闪而过，熊瞎子甚至没感觉到疼痛便一头栽了下去，没了呼吸。

“好了，你可以下来了。”相柳抬手拉他的手臂。

“我不要。”小夭双臂越发用力缠绕他的脖子。

“那熊已经死了。”

“我知道。”

“那你还不放手？”

“我害怕。”

……

相柳重重叹了一口气，手臂扣上她的纤腰，“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嗯。”小夭用力点点头。

相柳踮脚准备离开，小夭又嚷道：“等等……”

“又怎么了？”

“我……听说熊掌挺好吃的。”小夭咽了咽口水道。

“不吃。”相柳冷声道。

“我想吃。”小夭小声道，配合的还有肚子“咕咕咕”声音，“我回清水镇便来找你了，饭都没吃。”

相柳，“……”

“真的。”小夭见他不相信，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撒谎。”相柳拆穿她，却没动怒，“你不下来，我怎么取熊掌。”

“哦！”小夭这才慢吞吞的从他身上下来，小手却依旧紧紧牵住他的，“你能不能不松开我？”

相柳没做声，任她牵着。

他的刀在黑夜里泛着银蓝色的光，手起刀落间剁下四只熊掌。

相柳没将她带去陈荣军营，而是去山崖边一个竹屋。点亮了屋里的灯火，相柳一挥手屋内便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