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一发脾气会吓走小夭，比起仇恨，他更怕失去她。

“我又没送他的粮草，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小夭不以为意，冷笑道：“你们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

玱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许久才有些僵硬的回答：“你一离开这么多天，外爷也是担忧你。”

“只有外爷吗？难道你没有派人监视我？”

箭术不只让她有了自保的能力，她的眼力也比之前高了好几倍。

那个替玱玹传话的侍卫日日跟着她，她早已知晓。

“这不是监视，是关心。”玱玹强调。

“好，我就当你们是关心。以后你们关心我的事，可以直接问我，这种强迫式的关心，我不喜欢。今天我累了，我们改日再聊。”小夭说完，回了自己房间。

玱玹傻站在院子里，任由凤凰叶落满一身。

他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质问她，没想到反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小夭休顿好后才去拜见轩辕王。

轩辕王正与玱玹下棋，见小夭进来，他冷着脸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罐。

小夭行礼后，大大方方坐下。

“你，真是珩儿的女儿吗？”轩辕王问。

“爷爷。”玱玹着急喊道。

小夭轻笑着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道：“外爷为何这么问，前段时间你不还说我与外婆像？”

“你既是阿珩的女儿，为何会给辰荣军送粮食，你不知他们是西炎城的敌人吗？”轩辕王质问。

“西炎城的敌人？呵……”小夭冷笑一声，“西炎城的敌人，与我一个高辛大王姬有何关系？”

“若不是他们，你母亲，几个舅舅，都不会战死。你现在还给他们送粮食，是什么蒙蔽了你的眼睛。”轩辕王怒问。

做了千年的帝王，轩辕王一直是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这还是玱玹第一次看他这般生气。

小夭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无奈的回道：“即使战争，自有伤亡。我母亲，舅舅他们都是受了你的命令上战场的。爹娘有养我之恩，玉山有育我之恩，相柳有救命之恩，西炎于我呢？我不过是知恩图报，怎么在你嘴里我就成了一个是非不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小夭轻轻放下手中茶杯，一步一脚的走向轩辕王，“还是……我们这种和你们轩辕氏男子沾上关系的女子就一定要为你们轩辕氏男子牺牲？外婆如此，我娘如此，你们希望我亦如此？”

“你……”轩辕王指着她的手，微微发抖。

“我什么，外爷，我娘的事我很清楚。几百年不见，别拿那么薄弱的亲情关系对我进行绑架，也不要再派人监视我。我还是那句，我不会背叛西炎，你们不会因为我给辰荣送几顿宝饭，就觉得打不败他们了吧？”小夭冷笑道。

玱玹对她好，因为亏欠，更因为她一直坚定站在他身边，助他夺得帝位。

外爷对她好，因为亏欠，前提是不能越过他定下的规则一点点。

涂山璟对她好，因为她从不在乎他浑身伤残的外表，他想娶她，却从来都是让她一等在等，等到最后，她失去了所有。

父王对她好，即便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依旧对她好。

相柳对她好，即便从不表明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