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默契已经无需他们接上后续的话语,妻子眼神迷茫一瞬,又恢复清明坚韧。
他们用手指互相在手心里划着简略的符号,到最后像是玩腻了这种划来划去的“游戏”,妻子卸去全身力道,就这样向后倒去,薛秋鸿拉过他之前带进来的薄毯,盖在妻子和弟弟身上,就着这个姿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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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薛屏岫醒来时,他已经睡在三岁小侄子的围栏床上,小小软软的团子张开手臂也无法把他抱住,却在发现他动了一下后用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学着大人模样轻声嘟哝:“小叔叔不怕不怕,噩梦飞飞,飞飞。”
他当时有点想笑,这孩子……
恶趣味发作,他那时也很想看看,如果他睁开眼,会不会吓到小太子?
但他最后也没有。
就在小手轻轻的动作里,在孩童稚嫩的声音里,装睡的他感觉很安心,一如昨晚,原本想坚持的心悄悄溃散,弦没紧起来,就这样再次沉入黑甜的梦乡。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小家伙居然醒了还把围栏留着,好像他十九岁的叔叔真的会“pia叽”一下摔下床似的,他忍不住乐了:[好可爱的小孩噗]
而小太子根本不知道,这只白馒头还不知道他叔叔是怎样用同样菜鸡的思维在笑他,他这时候已经坐在书房里,苦哈哈地跟着太师背书、练字了。
等到薛屏岫慢悠悠在丁香褐的中衣外套上亲王常服,慢慢悠悠和0231斗着嘴去看课间休息的薛苍梧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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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天还没到午膳的点,正在御书房与堆积如山的奏折斗争的帝后夫妻就迎来了他们本以为会软乎乎贴在一块、小朋友跟小朋友一起玩、没心没肺吃饭睡觉的亲儿子和宝贝弟弟。
好吧,他们贴是贴了,但是两只小朋友都有亿点意见要说。
一大一小两只都非常可爱,但是他们说生气也没有真生气但是又别别扭扭嘤嘤呜呜耍赖撒娇,年过而立的老父亲老母亲实在是有点遭不住,心都化了又沦陷在可爱的模样里完全解不开缘由。
于是夫妻俩默契地打配合暗示跟着的暗卫把之前发生了什么在叔侄俩察觉不到的情况下递了上来。
原来是薛屏岫看着小太子已经在看名家文集,想想自己三百千是记住了,幼学琼林学完连增广贤文和声律启蒙都没背完就不学了,到如今记忆里幼学琼林都是这里记得哪里不记得的散装样,顿时枯了。
他不仅枯了,而且还在小太子说:“虽然叔叔笨笨的,但是叔叔漂亮又温柔”时试图以另一种系统看了都皱眉但非常薛屏岫的方式挽尊。
于是现在就是小太子想要增加一堆课业,而薛屏岫嘤嘤呜呜还在撒娇。
这年龄可能真的倒了个个。夫妻俩对视一眼,确信是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