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辱门风,实在不像话,快去县里请衙役来,别忘了带上仵作”
村正说完,周围却是没人肯动。
从这里到县城,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两个时辰,怕是人到了都后半夜了,若是没点儿好处,没人愿意在这大冷天的走一趟。
村正看着四周一动不动的人群,叹了口气:
“去的人一人二十个铜板,但是一定要请衙役回来,不然这铜板我可不出”
一个铜板就是一文,虽然原主是个瞎子,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懂得,二十个铜板能买一斤多的猪肉,或者是两斤多的米。
前一阵子原主还听他父亲说一斗米都涨价到一百文了,这个社会一斗米是十二斤,
这已经比平常一个壮汉一天的工钱都要多了。
瞬间便是有几个年轻喊着要去。
陈安知道,这些都是家里孩子多的或者是在县里多少带点关系的。
即使是在这制度即将崩坏的时代,抓壮丁也不是一窝蜂的都抓走。
劳动力充裕的时候,塞点银子一般都能免于被抓,毕竟有的是穷人。
劳动力不充裕的时候,基本上塞银子就没用了,是按照一家出一个人来算的。
陈安他爹之前就用银子摆平过一次抓壮丁,上一次是就未能幸免于难。
看着几个年轻人离开院子,村正又拍了拍陈安的肩膀:
“好了,小安子,别哭了,有辱门风的事儿,有什么值得哭的”
闻言,陈安慢慢停止了哭泣,略带不解的问道:
“村正爷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翠花怎么有辱门风”
此时,院子里的议论声响了起来,没进屋看过的都好奇发生了什么,进屋看过的都是羞于说出口。
村正看着一脸天真的陈安,叹了口气:
“屋子里有两个尸体,一个是翠花的,一个是黄牛的,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不是有辱门风是什么?”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像是炸开了锅,议论声更大了。
而陈安则是立马嘶吼了起来:
“不可能,村正爷爷,不可能,翠花来我家后,都没让我碰过一个手指头,怎么可能跟别人好”
随着陈安的话语落下,院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在叹着气,似乎是知道了大概情况。
无非是这翠花嫌弃陈安是个瞎子,人家爹被抓走了就耐不住寂寞想找个靠山,谁知道却是遭了贼,直接把偷腥的两人给弄死了。
村正闻言,先是愣了下,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爹行医一辈子,没人说过他不好,想不到却是在给子找儿媳妇这方面给看走了眼”
“不对,你俩还没成亲,那女人还不算你媳妇,死了也好,省的成亲之后再作妖,到时候把咱们村的风气带坏就不好了”
村正盖棺定论,已经把事情给出了结论。
现在就差县里来人,把流程一走,把这两人草草埋了就是。
听到村正这样说,院子里的人也都纷纷小声议论着,大部分都是认同村正的话语,只有极个别的有怀疑,不过也不是怀疑陈安,只是毫无理由的那种怀疑。
陈安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声,同时不断观察着他们头顶的数字。
他发现,大部分人对他的好感度都是60-70之间。
这也就意味着,60就像是一个及格线一样,低于这个数值的,对他不仅没有好感,还会有不满甚至憎恶。
“好了,女人都回去看孩子去,男人留下守夜,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等县衙的人来了,就赶紧处理了就是”
村正的话语一出,院子里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不一会儿便是消失了一大半。
“安哥,我娘让我给你送个披风,你别冻坏了”
一件披风递到了陈安手上,从这丫头出门,他便是知道是她过来了,毕竟那95的好感度在整个村子里可就这个独一个。
“谢了”
“安哥,你别伤心了,我先回去了”
一旁的梁叔看着自家女儿这个样子,忍不住鼻子里哼哼着。
自己老子都不管,却先管这小子。
不过,想到陈安父亲刚被抓走,买来的媳妇又成了这样,梁叔也没说什么。
“梁叔,要不还是你披上吧,我年轻,耐冻”
陈安用手拿着披风晃着,假装不知道梁叔在哪个方位。
“婉儿拿给你的,你就披上,我冷了会回家再拿”
陈安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
“村正爷爷,要不你披上吧,天冷”
一旁的村正闻声,笑着按住了陈安不断晃来晃去的手:
“人家拿给你的,你就披上,老头子我穿的厚,用不上这个”
旋即,村正又对着院子里的男人们喊着:
“一群懒货,半天了连个火堆都不知道点着,都准备冻死在这呢?”
毕竟是村里的村正,也没人敢反驳,很快有人从灶房和院子角落里拉出来了一堆柴火,不一会儿,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便是响了起来。
后半夜,当院子里围着火堆的人都开始有些困意,不断打着哈欠时,陈安看到一串数字正在快速的接近着院子。
而那串数字中,却是有一个数字让陈安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