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所以”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了。”璃玥合上了绘本，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她轻轻的揉着少女的脑袋。

“喜欢这个故事吗。”

“嗯，姐姐可以再讲一个吗。”少女淡红色的眸子中有着一丝丝的明亮，给了璃玥破碎不堪的心灵少许的慰藉。

“可以哦，我这里，还有好多好多故事，还没来的及讲哦。”璃玥在柜子中翻找了一阵，拿出了一本封面上绘制着深绿的藤蔓和鲜红的浆果的书籍。

“咚咚咚。”璃玥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璃玥把绘本放到了少女的手中，揉了揉她的脑袋。

“等姐姐一会吧。”

璃玥打开了房门，凯莉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份报纸还有一份信件，似乎因为大量的运动，一时说不出话。

“别着急，我们慢慢说。”璃玥整理了一下服装，把衬衫的领子重新翻了翻。

“昨天发生了什么，圣维多利亚孤儿院的大火和你那件烧焦的衣服，有没有关系。”凯莉的表情严肃而急切，说完又开始大喘气了起来。

璃玥简单的说了一遍经过，虽然过程中那位修女的死她一时不明白，但是她稍微修饰了一下过程，以及最后那些孩子们的去向。

“怪不得北部的那所废弃的学院正在重建........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每次就只是让我们处理一下后事..........”凯莉的语气变得激动了起来“你就和以前的罗兰一样，有什么危险的或者突发情况就自己一个人上。”

“我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璃玥愣了愣，嘴中脱口而出了这个答案。

“他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凯莉想了想，背过了身子去“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你们的离去悲伤，我在这里已经十年了，我刚来到这里认识的现在只剩下罗兰了.......”

“我现在偶尔去墓园里看他们，和罗兰一起。”凯莉的声音呜咽了起来，如果约里克还像以前一样经常在小洋楼坐着，或是闲逛，璃玥一定可以从他口中得知更多过去的事情，就能在此刻理解凯莉的悲伤。

凯莉记忆中的这里的大家，以前也把互相看做大家庭的一员，如果没有这么多的袭击，没有这么多的牺牲，璃玥应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能坐下来，被拉去切磋牌艺，在周末一同出去聚餐，或者去一个俱乐部，或者和凯莉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分享快乐与悲伤。

她能在这里度过还算快乐的一年，然后在港口和大家告别，走上求学的道路。

但是这些终究都只是想象，逝去的人们不会回来，璃玥也变了，没有初见的纯真。她开始习惯了在疯狂和死亡，开始习惯了一个人忍受精神上的折磨，开始习惯了鲜血淋漓的生活。

璃玥轻轻抱住了正在抽泣着的凯莉，她擦了擦眼泪，一直在颤抖的肩膀也随着几次深呼吸平静了下来。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能死在这里，记住了吗”凯莉的声音仍然有一丝呜咽“如果想逃，那就逃吧........”

她看着璃玥血红色的眼睛，她从这个眸子深处看到了挣扎与痛苦。

在凯莉残留着泪花的眸子里，璃玥看到了悲伤和心疼，在她的印象里，这似乎是第一个看到她的眼睛没有产生异样想法的人的人。

凯莉只是在关心她。

在凯撒的眼里，她看见了惊讶，渴望，极深处藏着敬畏与恐惧。

在修女的眼里，她看到了歇斯底里，愤怒，恐惧，疯狂，以及一系列复杂的情绪。

这双眼睛代表了什么，她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偶尔在镜子里，她能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

“我知道了。”璃玥抱了抱凯莉，后者似乎情绪略微稳定了下来。

“圣维多利亚的事件被鉴定为一场意外事故，被警督接管了下来，因为在城外，我们也不能直接接管调查工作。”凯莉的声音仍然有些抖，一句话要呜咽两三次。

“听你的描述，幕后的似乎还有主使存在，我给罗兰写了信，等这段时间的风波过了，就可以着手调查了。”

凯莉用手帕擦了擦脸。

“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了，在这几个月内。”

璃玥若有所思了一会，似乎没有完全理解暴风雨的含义，在她的想法中，虽然是有一个恐怖组织在暗中筹备些什么，但是帕尔瓦蒂作为大都市，是有常驻的大魔法师的，无论如何世俗的力量都是撼动不了的。

“对了，信件忘记给你了，还有一套衣服。”凯莉递来了信件，把担心写在了脸上，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独自下了楼。

亲爱的诺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