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訚没有猜错,吕天冬的这位病人的确来头不小,是授过勋的物理学家,叫廉波,这不是他的真名,平常人都叫他廉师。
廉波不算年迈,才刚刚过了五十岁,本该是继续发光发热的时候,却受病情影响不能留在一线。
西药太影响他的脑神经,他最终选择了中药为主的疗法,想要在最后的时光帮忙试药的同时也可以继续解决一些学术上的难题,吕天冬就是这样成了他的主治中医师。
说是试新的药方,医疗团队用的也是反复斟酌后成熟的药方,可不敢真把他当试验体。
吕天冬已经把白訚传来的药方提交上去,也就吃一顿饭的时间,团队审核药方的同时也把白訚查了一遍。
白訚一心以为自己会因为在节目组中的出格表现被官方注意,想不到真正让她显眼的还是她的药方。
他们最终判定她风险低。她没出过国,前夫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家,自己也有产业,家里有孩子,不可能受人鼓动,这个年纪最有可能中美男计。
鉴于她身在娱乐圈见多了美男,前夫盛恒昊也出类拔萃,普通美男计估计对她没用。
白訚倒也警觉,一进入安保森严的住宅区就知道病人来头不小,但她没往学者上想,以为会是什么将军之类的,等看到人发现对方没有杀伐之气反倒有几分儒雅,就把他当成某些地区一把手。
问题是,她每天在网上净吃瓜了,对本国的重要领导人就记住露脸最多的几个,看到眼前的人她也认不出是谁。
“这是廉师。”
“廉师好,我叫白訚,您叫我小白就可以了,是一名见习医师。”
“见习医师?把见习医师都逼出来了?”
“白訚虽然是见习医师,但她治病的思路独树一帜,小小年纪就已经救治了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人。让她过来也是让她试试手,看能不能提供一点新方向。”
“哦,小白能具体说说是怎么样的新思路吗?”
“玄学方面的。”白訚半真半假地说。
她这么说也是觉得当领导的可能会有点迷信(她个人观点),尤其是病入膏肓之后。
但廉波不是什么领导,他是个物理学家。
别以为科学家就完全不信玄学,有一部分还是信的,但不是迷信,而是认为世界存在未知的部分,而这些未知是可以被探索到的。
廉波就是其中之一,他大学时还曾跟室友研究过探测灵魂的机器。
“你仔细说来听听。”
看来他真信,白訚暗喜,一边给他把脉问他身体的状况,一边跟他说自己近来的研究心得,想说他反正听不懂。
聊着聊着,她感觉这个领导应该学历不低,也对,就算当官不用科举至少也得是大学生,听说还有博士生挤破头想考公呢,知道一些理论也不奇怪。
两人在那里聊到半夜,把吕天冬也给聊了进去。
他一心觉得白訚的想法是年轻人的幻想,可经廉波用一些高深的名词解释后,他忽然觉得是他浅薄了。
直到助理来通知廉波会客时间结束,两人才离开。
白訚开了方子,还跟廉波说了用药之前药材的萃取思路,廉波很感兴趣,要不是助理盯着他都打算去啃相关领域科学报告。
白訚在廉波那儿是聊开心了,可一拿到手机她就把这些抛一边甚至都没去查对方到底是谁,开始跟赵妍发信息,可惜赵妍在小镇拍戏作息异常健康,每天早睡早起,她发信息过去对方不读不回。
白訚无奈,就拿出手机去刷其他,发现她的热搜还挂着呢,还有人问到了訚大嘴这里。
她原本对费怡的事没什么兴趣,现在倒是有点兴趣了。
正好大脑需要来点刺激,她顺藤摸瓜,还真让她摸到东西。
她发现费怡进唐宋剧组前就跟她现在的靠山好上了,但对方迟迟不肯离婚,让她有了想激激他的念头,这才有了跟唐宋的事。
她之前的孩子的确不是唐宋的,而是这位主任的。
听马若君说这位主任刚离婚,似乎还是不动筋骨的和平离婚,他的前妻几乎算净身出户,甚至连以前出钱买的房子还得分渣男一份。
白訚不觉得被身边的人欺骗是愚蠢,她们只是没想到人心会这么坏,也不曾想过不幸会忽然降临在自己头上。被人背刺,失去的不仅是财钱青春和心,还有面对这个世界的信心。
白訚不爱劝人,却会多嘴。
“有人说买到的旧手机上有有趣的东西,问我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发出来跟大家一块儿研究~”
她用訚大嘴的号发完这段,就发了一些费怡跟那主任的聊天画面截图还有通话录音。
她的配文也不是假的,这些都是费怡自己录的,录完后她特意存了好几个备份。
有时候备份太多不见得是好事,有一个她用来当备份的手机被她搬家时扔了,她甚至自己都不记得这事,直到这条爆料上了热搜。
聊天记录主要是男方劝她把孩子打了,他在打离婚官司,不能让老婆拿到把柄;而通话录音是对聊天记录的佐证。
如果费怡借自杀沉寂不再跳出来搞事,也许别人听到录音也不能马上联想到她,她是拍过几部电影,却没有那么出名,甚至就大众知名度来说还不如常常在各台综艺上露脸的白訚。
偏偏她复出了,还跟白訚正在热搜上。
訚大嘴的料一放,别人就听出录音中是谁的声音。
訚大嘴的这段录音还是掐头去尾的,里面涉及一些人名的她全给哔掉了,这是她从别人那里学的不会被举报的小招术,包括在录音后配上“纯属虚构”。
发完过了没多久,就有人找她公关,有费怡那边的,也有那位主任的前妻。
费怡发了信息不见訚大嘴回复,气的想砸手机。
她已经想起她那部用来备份的旧手机了,翻遍了整个家都没找到,显然是在訚大嘴的手里,那里可不止这么一点东西。
这一条人家留着余地,她还可以先公关掉然后用恶搞来洗,要是那些视频放出来,她就没法洗了。
她的男人也得到消息,打电话来骂了她一顿。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我录的。”她可怜兮兮地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