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清故意逗他,微微蹙眉,“不好吃。”
游天当即夹了一块,“啊?我试试……很好吃啊,可能,你太多年没吃了,还没有习惯。”
看他拧着眉,斟酌词句想哄骗又怕自己不高兴的纠结模样,李见清没绷住,笑出声,桌底下的腿碰撞了一下对方,“骗你的,很好吃。”
游天脸顿时黑了,“靠!”
李见清:“好。”
说着又用腿靠着轻轻撞了他一下。
游天愣了一秒,“操!”
李见清瞪着他,脸唰地一下红了。
游天瞬间高兴了。
一股脑地给他夹了几个鸭翅,倾身间眉眼皆是坏笑,“刚刚想什么呢?李老师。”
李见清:“火锅热气撩的。”
这话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游天闷笑,继续逗他,“我是问你想什么,不是问你为什么脸红?”
李见清不搭理他,闷头啃鸭翅。
游天用膝盖轻轻撞着他,语气暧昧,直接戳穿,“是想我对你做那件事。”
李见清一口肉哽在喉咙,艰难地咽下去后,拎起明明还有大半壶的水壶落荒而逃,“我我去找服务员要点水。”
游天笑而不语。
靠在背椅上看那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晃。
服务员很快就发现了这只无头苍蝇,上前问他,“帅哥,要加水吗?”
李见清面色微窘,“不用,谢谢。”
服务员问他,“那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忙。”
李见清:“啊,没有。”
他被逼得又回了座位上,回来时那壶水还是那壶水,一点没少,一点没多。
游天睨了一眼那壶水,忍笑配合,“加好了?”
李见清:“嗯,你要吗?”
游天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没再逗人,他家见清脸皮实在薄。
不禁逗,一逗就脸红。
游天像是要将李见清这十多年欠的肉都给喂回来一样,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肉,李见清吃得努力又快速,可每每低头,碗里的肉丝毫没少。
吃到最后,吃得他愁眉苦脸,苦大仇深。
瞪着对面的人,语气十分幽怨,“喂猪也没你这个喂法。”
在某人幽怨的目光下,游天立即停止了往他碗里夹肉的行为,怕过犹不及,让李见清对肉失去兴趣。
吃饱喝足,两人又慢悠悠散步回去。
游天忽然问,“你之前说男生和男生,男生和女生不一样,你是不是研究过?”
李见清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游天:“想到就问了,是不是研究过?嗯?”
那个“嗯”尾音沙哑绵长,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李见清耳根有些热。
他说:“没有,就知道而已。”
游天:“从哪儿知道的?知道多少?说来听听。”
这个人一旦问起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就有些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给答案他能一直揪着问。
李见清:“就从书上,我有个学弟研究性心理学,所以我也跟着知道了点。”
游天:“哦,所以博学的李老师其实也不太知道。”
李见清微微赧然,人家叫他李老师那是亲切尊重,游天叫他李老师却完全不同,总带了几分暧昧的挑逗。
他轻轻“嗯”了一声,游天若有所思,也没再出声。
两人告别后,李见清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那是白先勇的《孽子》。
这本书他从初中就看了,他其实更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群体,当时他只觉得书里的故事惊心动魄,为故事里的人嗟叹唏嘘。
相比于很多人第一次的发现而露出的不解和厌恶,他更多的是同情。
同情这本书里的每一个被放逐的角色。
但现在事情落到自己和游天身上,他光是看着封面上的书名,就有点惶然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