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虽然担忧但还是应了下来
就在点头瞬间,两人便来到了屋内
屋内摆放干净整洁的桌椅,虽然只是由简单的木材雕刻而成
但上面一尘不染就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墙上也挂着一簇簇的麦穗
掀开由布料裁剪而成的门帘,木床上正是姜宁日夜牵挂的姜相
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干裂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原本在朝廷意气风发充满威严的丞相,现下盖着一张不知水洗多少次发白的被单,虚弱的病态
姜宁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惊到他,泪水如决堤一般,身子因克制而全身发抖
严珩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他现在听不见也看不到我们,你可以哭出来。”
闻言姜宁红肿的双眼抬起,揪住他的衣领问道“是不是霍宴?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严珩也不反抗,对着她点了点头,接着道“你大可放心,你父亲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你不能带他回去,这里有他该经历的”
“这里连活的生物都没有,我父亲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姜宁紧绷的情绪在见到虚弱的父亲时,已经断裂
她扑到姜相的床旁,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此时脑子只有想把他带回家的念头
看着眼前情绪崩溃的她,严珩想要突破陈规的念头萌发
但想到若他插凡间之事,此人则生死难料
姜宁如此在乎她的父亲,光是受伤就如此让她情绪崩溃
若真因此让她失去了至亲,恐怕她更加难以承受
思虑再三,他只有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告诉了她
“姜相此番南下只为三件事,其一为你谋功好退婚;其二他收到他人伪造的谢言求助信;其三...寻你娘亲”
严珩没说一句话,便紧紧盯着姜宁的神情,看着她的反应
终于在第三个原因出来时,姜宁的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
她正眼看向他,眼泪止住了,好看的柳叶眉此时紧紧的拧在一起
“娘..娘亲?她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姜宁把前世所有的记忆都翻了一遍,可是脑子始终找不到任何
关于娘亲的痕迹,哪怕到最后相府被灭门,也没有过她的出现
从小到大,不管是最亲近的乳娘还是父亲,甚至相府所有人
都在告诉她,娘亲生下她以后便去世了。难产而死
现在,居然说她娘亲还活着?是为了寻她
这不就是在说笑话吗?这怎么可能呢?
“这就是你父亲这一生该经历的劫难,你若现在出手将人带回,则是将他们两人分离,后续会引发的后果我也不能跟你保证。”
严珩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慢,但正是这份慢慢的音调让人信服
但是姜宁心中完全都是充满的疑惑,若真的娘亲没死
那在上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见姜宁陷入了疑惑,严珩则开口的问道“你想见见她吗?我可以带你去见见”
姜宁想也不想的摇摇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没有加过面的母亲
这让她想起了,午夜梦回想都不敢想的姎姎
姜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撇下自己
哪怕出嫁,被灭门都没见过她一丝踪迹
她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也就更加不会想着要去见这个人了
“难道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昏迷吗?”
姜宁艰难的开了口,如喉在哽一般
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卡在里面生涩
“你父亲就是暂时的昏迷,身上的伤早已愈合,刚刚我们在外面看到的便是救他之人。”
姜宁听到这句话时,抬起双眸视线往门外看去,问道“刚刚她看我们的眼神好似认识。”
严珩没想到明明相隔那么远还能见到姜宁还能看到她的神情
只好出言解释道“或许是这常年没有人的出入,见到生人便觉得兴奋吧。”
姜宁轻轻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对,你们一定是认识,不然为何她如此听你的。”
严珩笑了笑,为她擦干了眼角的泪珠,温柔道“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看看有什么需要给你父亲准备的,但又不能让他发现你来过用品。”
听到这话的姜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也不再和他纠结两人到底认不认识
只要能帮到父亲那便是最好的,她想也不想的站起来要拉着严珩出去
只见刚刚原本就在门外的布衣女子,掀开了遮挡的门帘而入
“桑榆,我的桑榆”
布衣女子的语气带着哭腔,眼神中含着怀念与不舍
她步调缓慢的朝着姜宁面前走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就在她即将碰到姜宁之时
严珩眼疾手快的把她带入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