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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炎阳城方墨遭难

水上荡了数日,船只在临近开封的渡口停泊靠岸,陆续有人登船的空档,林管事数人相陪,将林方墨送下船,惜别之际,林管事一再嘱咐将来有机会到了洛阳,请方墨务必要去商会做客,林方墨颇为感动,只是路人相伴几日的缘分,竟不亚于多年熟识的老友,说来这就是投脾气的好处了。

与众人话别,林方墨直奔开封,一路奔波倒是再未出意外,直到眼前现出开封城那高大威严的城门,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城门口盘查得不严,方墨进得城门,瞬间被眼前的繁华所迷乱,商铺林立,买卖兴隆,人流穿梭不断,一时间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想起自己出身的小山村,直如到了仙境一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捏了捏口袋里所剩无几的几个铜板,林方墨有些露怯,找了个偏僻些的角落,走进一间不甚起眼的面铺子,要了一碗素面,就着免费的一碟小咸菜吃起来。

跑堂的伙计年岁不大,趁着忙完空档斜靠在墙角歇息,紧挨着林方墨那张桌子,方墨抬头,闲聊似的,问道:“小二哥,我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一位曾静曾夫子?”

伙计听了,摇头晃脑思索一番,嘴里嘀咕:“曾夫子?夫子?曾静?哎呀,你是说灯口巷被抄家的那个老先生罢。”

后头这一句的语调陡然拔高,伙计似乎要借此表达自己的意外和惊讶,于是这句话顺利传出去老远,街上的行人有不少听了去。林方墨哪里顾得上其他,听语气似乎伙计知道这位夫子的跟脚,但回头一品又陡然察觉“抄家”二字,这才意识到不妙。

那伙计也觉得失了分寸,面上一红,便将身子靠拢过来,压低了声音询问:“客官打听他做甚,也就是过去久了,换做两年前花灯案那会子,您这样的也得被抓,听我一句劝,以后在这里可别提您认识曾夫子,他的事啊,也别打听。”

林方墨越听越迷惑,他本就是来投奔这位老先生的,又听伙计说了这许多,更好奇,但看对方的表情,显然是不打算再多透露的了,当下也只能按住心思,埋头吃面。

小店门口的光线被两个身体堵上,食客们注意到光线变得暗淡,纷纷抬头,见到来人,随即把脑袋压得更低。

“王老爷,李老爷,二位得空吃碗面呐。”店小二忙上前伺候着。

进来的俩人是当班的衙役,平日里在大街上巡查,白吃白拿惯了的,周遭的店铺都认识,但谁也不敢当面甩脸子,这就是衙门口公家身份的好处了。

那二人并不理会店小二的恭迎奉承,一人提着朴刀,一人提着铁索,分左右站在林方墨身后,低头瞥一眼吃面的林方墨,却故作不知向四周喊道:“听说这里有花灯案的残党余孽?是哪个,自己站出来罢。”

林方墨一口面条噎在喉咙里,差点呛出来,死命捋了捋脖子咽下去,心里十分慌乱,却见店里食客纷纷将目光投来,暗叫不妙,正要想法子溜走,却早被王捕头拿锁链绑了起来。

“就知道是你小子,还想装模作样混过去?”

二人不容分辩将林方墨从木凳上扯了起来,推推搡搡拽出去,没忘了将他的包裹带上。

待几人去得远了,店里食客哄的散了,剩下小二跟掌柜唏嘘不已,叹息道又一个倒霉蛋儿。

却说林方墨被带进了府衙的牢房里,却没等到官老爷坐堂审讯,直接收押起来,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浑浑噩噩待了两天,把嗓子喊哑了,这才消停下来。

牢房不是收押重犯的地方,用圆木隔开一个个笼子般,臭气熏天,收押了许多人,与林方墨关在一处的是一个老头跟一个粗壮大汉,那老头瘸了一条腿,甚少挪动,见林方墨终于消停下来,才劝到:“年轻人省省力气吧,除了一天一回有人送饭进来,平日里你就是喊破天也没人过问的,除非这里头走水烧起来,话说回来,这也是好事,真要是有人来提你出去,除非是你家里有人花钱,要么就是要砍头啦。”

家人花钱捞人?林方墨可不会这么想,他孤身一人来到这地界,还没站住脚跟就被捉了来,家人远在故乡,这人生地不熟的,绝对不会有人来捞他,至于砍头,他觉得也不至于,自己没偷没抢,就因为打听了一个人就被砍头,说出去岂不是比书里的窦娥还要冤枉。

“我又没犯王法,不至于砍头的。”他悻悻道。

于是几个人闲扯起各自进来的缘由,那老头是因为耳背,他在街上卖梨,知府老爷的轿子打街上走,旁人都跪下磕头,就他一个站那里跟一棵杆子似的,知府老爷正因为被上头责怪办事不利而生气,看见老头就不痛快了,于是老头就被捉了来,那粗壮大汉是因为路见不平,瞅见几个二世祖在河边调戏良家妇女,失手打伤了一个,便被请了进来,总之是各有各的孽缘,又多半是孤苦无依,或者家中贫困的,一时半会无人花钱来捞人,便只能拘着,等将来苦主解了气,或者年岁久了忘却这回事,再者牢房里人满为患,才有机会被管事的找个由头放出去,若不然老死在这里的也不在少数,林方墨越听越是心凉,不想自己意气风发出来求学,一路上屡遇不平,到了开封又是这般境遇,难免将那一腔子壮气豪情磨灭许多。

“嘿,咱们这还不算什么,最里头那间房里关着的才是惨呢,据说二十多年了,怕不是要老死在里头。”

“我可听说他年岁并不很高,是被人连累了,还是个出家的道人。”

“谁说不是呢,这年头做倒是可没有做和尚来得舒坦,我有个远房侄子因为家里遭了灾,活不下去,五岁上给送到庙里去当沙弥,前年我出远门见过一次,个子长开了,养得白白胖胖,又说攒下不少体己钱,将来有机会就还俗讨个老婆过日子,临走还硬塞给我半吊钱。”

俩人唏嘘着,在草垫子上翻个身,尽量让身子舒服些,他们这个牢房处在监牢东头靠近南墙的位置,每天下午有那么半个多时辰的空档,阳光透过一个小孔透进来,那是他们难得享受的时光,至于二人口中那个道士,在最西头,隔得远,林方墨不曾看见过。

一连在牢房里待了半月余,这日,狱卒将最东头那道人提了出去,约莫俩时辰又给押回来,彼时林方墨正靠在木栅上胡思乱想,眼前有人走过,他便多看一眼,那人衣衫破烂,灰白相间的头发盘在脑袋上用树枝插个云髻,一脸的颓败,一道刀疤从左眼角斜着下来,贯穿整张国字脸,那人在林方墨跟前顿了顿,低头看一眼旁边这人,眉头微微一拧,后头狱卒早不耐烦,一脚踹过去将疤脸道人踢了个踉跄,他却也不恼,回头看一眼狱卒,开口道:“我记得你一直想给你老婆讨一道平安福。”

“呵,是又怎么样?”狱卒忽然一愣,“嗯?怎么,你终于松口了吗,可以给我画一道?”

“紫符。”道人说着,指了指林方墨,“让这小子过来跟我说会话。”

道人会画符,几个狱卒都知道,且不是江湖骗子那种鬼画符,他的师尊当年也是赫赫有名,只不过时运不济流落至此,可这么些年,不少人来求他画符,他从不应允,今天难道是自己撞了大运?狱卒无暇思虑其他,忙去外头掂对符纸跟朱砂,不多时便又转回来,带着林方墨一起到了西头最里间的牢房。

里头光线昏暗,虽然有过道里几盏油灯,还是看不真切,狱卒有求于他,自掏腰包买了几根粗蜡,点一根,见也没有桌椅,就地戳在那里,周早就亮堂许多,疤脸道人也不在意,对狱卒说他需要酝养精神,让他第二天再来取符,狱卒听了不做停留,转身就走。

林方墨兀自困惑,不晓得对面这人是什么意思,有心要问又不知从何说起,都是可怜人。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道人说。

“味道?”方墨不解。

“符的味道。”

林方墨依旧没明白,他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抽出三张青澄澄的符纸来,还是当初在路上遇到那个老道士,留给他的,于是便将当日情形给这人讲述一遍。

“想来你遇到的是我师兄逸龙真人无疑了,他既送与你防身,那必是觉得你人不坏。”

“那还能用你说,我自然不坏。”林方墨心里嘀咕,却没把这话说出来,只盯着道人看他有什么下文。

“你要这么站着听我说吗?”道人看他一眼,自己席地而坐。

林方墨眼见无处可寻,也只得紧挨着在地上坐下,好在有些枯草垫在屁股底下,不至于冰凉。

疤脸道人将一旁的符纸拿过来展开,又用一支细长狼毫笔蘸了些朱砂画起来,不多时就有了十张平符,但这符画完之后平平无奇,跟自己手上的三张青符可不一样。

“这就是平安符?有用吗?”他好奇问道。

“自然无用。”

“额,那你岂不是坑骗他。”方墨口中的他自然是狱卒。

“你倒是好心,替他打抱不平吗?”疤脸道人看着他说。

“那倒也不是,我可没那么多善心,只是觉得欺骗人总是不好的。”

“师兄没看错,你这人不坏,可是我也没欺骗他,非是我不尽力,而是他拿来的符纸不中用罢了,我神霄派的符篆之道所用非寻常黄纸朱砂,需采集数种珍贵材料,辅以特殊手法制成符纸,再用子午朱砂画符,并且画符之人的道行也有要求,这几样条件缺一不可,就他拿来的这些黄纸,也就求个心安罢了。”

“那你折腾这些是为啥?”

“自然是为了你。”

“我?”

“你帮我送个东西,交给我师兄逸龙真人。”

疤脸道人说着,将一只手平伸至土墙,一只手掌轻按上去,随即五指微拢,状似要抓住什么东西,这时那原本漆黑无物的墙上,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泛起一丝金色光芒,随后这光芒越来越亮,忽的一闪,似有什么东西破墙而出,被他抓在手里,金色光芒也消失不见。他将那只手伸到方墨面前,摊开了,见手心躺着一张小小的金符,一抹光晕在符上流转不息。

“帮我把这金符送给我师兄。”

林方墨没伸手接,看看金符,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护身青符,再看看旁边那几张破烂一般的平安符。

“说与你也无不可,我神霄派的符道分五品,黄青紫玉金,黄符入门,金符为最。”

“那这金符有什么用?”

“这道金符是五雷符,可开山裂海。”

林方墨倒吸一口冷气,嘬了嘬牙花子,脸上却又带出几分狐疑。

“符篆之道并非无中生有,凭空滋生法力,我道家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符篆便是借势搬运自然之力为己用,五雷金符尚不是顶尖符篆,尘世之上,尚有仙符,但自从仙路断绝,在这人间,也已经是顶级的符篆了,我神霄派自创教伊始,只有两位祖师可以画出金符,我那师兄逸龙真人,至多能修到玉符之境,甚至连玉符也不见得能得心应手。”

道人将两只手掌合在一处,随后念念有词,掌心一阵雷鸣,再张开手,那金符已经成了一颗圆珠,道人不由分说将珠子在林方墨额头一点,瞬间没入泥丸宫,踪迹皆无。

“这?”林方墨愣在当场。

“我也不叫你白忙一场,送你一点小东西罢。”

疤脸道人将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裳扯了扯,从两肩上各扯下两块方布片来,说起来他这身衣服给叫花子都被嫌弃,但这撕下来的几块布片却又不一样,反倒很干净似的,这就很稀奇。

道人将那只狼毫笔的笔尖在手心处轻轻一划,柔软的笔尖竟然比刀子还要锋利似的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几滴鲜血落入朱砂,他用笔尖搅了搅,借此在布片上勾勒起来,这却比方才画平安符时认真许多,也耗时更久,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才画了一张符,他递过来,林方墨接了,触手并不像布片,倒像是玉帛,冰凉光滑,又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

牢里分不清昼夜,左右响起成片的鼾声,疤脸道人最后交给方墨四张紫符。

疤脸道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仿佛这一会子工夫苍老了十岁,他却并不停歇,又对方墨道:“你那几张青符戴在身上只可被动护身,这几张紫符不同,若是掌握口诀便可主动伤敌,我且教你一段口诀,你要牢牢记住,遇到危险时将符纸抛出,或可救你一命。”

当即教给他催发紫符的口诀,依他本意是想送几张五雷符给他的,但五雷符心法乃门派不传之秘,他不能擅做主张,便也作罢,本也就只是寄望将那道金符送回丈人观,想来也不会遇到多少凶险。

林方墨自幼好读书,背些口诀手到擒来。

“你倒是挺有修道的天分,不如就入我神霄派门下吧。”

“可我只想读书啊。”

“你可知我神霄派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世上多少达官显贵上赶着把家中子弟送来拜师,似你这般不屑一顾,传出去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可我真的只想读书,将来考个状元。”

“封侯拜相?”

“那倒不奢望,些许功名也够光宗耀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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