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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故人相逢烟雨中

“正要请师叔解惑,当日我远赴北疆游历,归来时便听到噩耗,彼时我丈人观已经人去阁空,近千门徒纷纷自出神霄,留下的人百不存一,自此门派一落千丈,若非后来我与师兄先后悟道青城,只怕千年基业便要从此失了传承。不知当日发生了何事。”

老道士显得很低落,继续道:“你也知道,师叔我只一个徒弟,当日樊龙携七星剑下山游历,算算时日到了第三年上,本该是归期,可等来的却是一封飞鹤传书,信上说他在徐州府遇了旱魃,请掌教真人去除害。”

“樊龙师弟不请师叔你,而是找了我师父?”

“你果然心思机敏,可惜当时我与师兄只记挂着信中所提旱魃,并未多想。”

“一个旱魃,不至于劳动您二位同去吧。”

“若只是旱魃,确不至于,且当时你师父于上古仙路的寻求上初见端倪,但那信上说,旱魃已有化犼之相,这便不得不谨慎些了,若让它化了犼,莫说我与你师父,便是我青城派倾巢而出也不见得能降住。古籍有载,犼兽其形,角似鹿,头似驼,耳似猫,眼似虾,嘴似驴,发似狮,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鲤,前爪似鹰后爪似虎,吞天覆地,一犼可斗三龙二蛟,非人力可降。”

“那旱魃果真有那么厉害?”

“厉不厉害,我们也没亲见,当日我与师兄见了信,即刻下山赶过去,徐州城外并未见我那徒弟,倒是贸然闯进了一座大阵。”说到这里,老道脸色有些狰狞起来。

“可是樊龙师弟为了防止旱魃害人布下的困阵?”

“你师弟可没有这等修为,那是十方绝仙阵,没有七八个道行似你师父那般的高人是布不下此等凶阵的。”

“是有人提前布置好专为等候二老,请君入瓮?可知是何人?”

“十方绝仙阵乃我道门奇阵,且寻常小门派并无此等传承。”

“正一天师府?武当山?茅山宗?灵宝、清微、净明?还是龙门派的律宗或心宗,又或者铁冠派,天心派,太一道?”烛龙道人喃喃自语,道门传承到今天,流派众多,大门大派不少,虽说小门户里没有太多传承,可都是明面上的话,谁能保证人家私底下隐藏着什么手段。

“师叔心中难道没有可疑之人?”

“对方皆藏身在阵后,又有秘术遮面,难辨真容,但细细想来,左右不过是各大派的掌教,最多加上几个隐世的老不死,除了他们,谁能布得下如此凶阵?当日深陷绝境,师兄自碎金丹打破绝仙阵,护我突出重围,却也着实伤了几个,事后稍稍打问有哪些门派高人忽然突兀地坐关,十有八九便是了。”

烛龙原本还一脸平静,听到宗玄上人自碎金丹,目光便阴沉下来,神霄派兼取道门内修外修之所长,内修金丹,外感天人,修道四境,闻道、入道、悟道、得道,悟道之后便可初凝金丹,得道境将金丹修至大成,再往后便是神婴显现,交感天人,飞升天界,而今天路断绝,三十三重天皆为虚妄,神婴修士便化一身修为归道,白日羽化,成为地仙,逍遥尘世间,得寿至少八百载。

宗玄上人被迫碎了金丹,便是散尽一身修为的无奈之举,从此大道无望,成了一个普通的老者,按照普通人的寿数,他本就时日无多。

“那师叔可有打探,当日出手的都是何人?”

“何人?他们当日见无法建功,阵破之时毅然退去,这是一场策划周全的袭杀,事后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他们身份的痕迹,对方笃信的就是即便我等猜出是何人参与,也无法当面指正。”

“可师侄依旧不明,他们为何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让道门寒心之事,难道不知晓此事一旦公诸与天下,他们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就连他们身后的宗门也要受牵连?”

“自然是忌惮你师父,当年道门与佛门争锋,朝廷取信佛门,我道门原本逍遥在野,也是得其所哉,我神霄派传到这一辈,师兄他有志于寻找当年被断的登天路,重现道门风光,他自身也已经金丹大成,神婴初显,本有望再进一步,登临这凡间至高无上的地仙之境,奈何道门众人很有一些无良之辈,执着于这尘世间的争权夺利,大悖于修行者超脱红尘的本心,他们不思,若师兄登临绝顶,道门自然便能凌驾于佛门之上,却只惦记着我神霄派一家独大给他们带来的威胁,岂不知师兄的大志原本就不在此间。”

“夏虫不可语冰,他们那些货色,便是师侄也很看不上,只可惜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师父是在佛门那里吃了亏。”

“倒也未必不是,当日困住我等的是十方绝仙阵,可谁敢担保,阵外下手的不是佛门中人呢,甚至便是朝廷的隐卫司,还有衍圣公府里那群酸儒,也不见得都干净,他们巴不得这世间出不了如师兄那般精才艳艳之辈,都是一群庸才,也就能继续保持这般格局不会变动,这里头牵扯到的蝇营狗苟,老道我只是想想也觉得大为头疼。”

“若仅仅是忌惮,似也不必如此狠毒。”烛龙忽然道。

“嘿嘿,人心自古难以琢磨,有些人天生就为了作恶,他要想害你,还需要有正当理由吗,人家就是想害你,哪怕你做小伏低也改变不了人家的心意,师侄不是小孩子了,这点粗浅的道理还看不透吗?”

“可为何师叔要在此归隐呢?以我神霄派当日情形,即便师父重伤在身,也不至于旦夕之间落魄至此,师侄归山之际,偌大的丈人观所剩不过十余人。”

“当日强敌退去,我护着师兄回到丈人观,依照师兄交待并未声张此事,而是送他进了卧虎涧盘云洞,他自知回天乏术,除了不得已碰面的你五师弟瘟龙,再无他人知晓当时情形,你师弟心忧你师父的伤势,当即只身下山,言说要为你师父寻求重聚金丹的妙药灵丹,却不知你师父只在洞内半月便坐化离世。”

“师叔觉得这个理由可以说服师侄吗?”

“自然不能,遣散门人,仅留下几个亲传弟子,是你师父做的决定,便是我归隐避世,也是他的意思。”

“为何?”

“因为在回山的当夜,师兄在盘云洞见了一个人。”

“谁?”

“不知,当时我在侍奉师兄服食汤药,那人无声无息间穿过重重阵法出现在我二人身边,以我当时凝结金丹的得道境界也未曾察觉。”

“那他们说了什么?”

“不知,那人周身一团五彩云雾,他只伸出手掌让师兄看了他手中的一个物件,师兄便将我打发出来,约莫一刻钟,师兄唤我进去时那人已经踪迹全无。”

想到丈人观的重重阵法,此人来去自如,烛龙道人心中惊诧不已,而此刻心中更为好奇的是那人到底是谁,又给师父看了什么,说了什么。

“师兄当下便交待我替他传下掌教令,神霄派封山十年,遣散门人,仅留下数位亲传弟子,便连我都要离开丈人观。我虽不甚理解,但对我那师兄,一向是极信服的。嘿嘿,他本是叫我立刻起身下山,但我那次可没听他的话,一直在山上耗了半个多月,直到我乍见他坐化在盘云洞,心中骇然,我才下山。”

“难道师父被那神秘人威胁了?”

“这些年我慢慢琢磨才回过神来,师兄此举,未必不是在保护神霄弟子。”

烛龙道人低头琢磨,便明白了宗厄师叔的意思,有人不想神霄派坐大,连掌教真人都谋算,更何况那么多门人弟子,遣散出去,倒不失为一个活命的选择,且有宗厄上人隐在暗处,也是一种潜在的威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越是心思阴鸷的人越懂得。

“不管是谁在背后搅弄风云,这笔债,我要一一清算,师叔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宗厄不答,反而说了另一件事:“昨日,此间经过一个少年,师侄若要查访当年真相,或许这人是关键。”

“少年?他是仇家的子弟?”

宗厄摇摇头:“天机莫测,师侄应该知道,老道我修的是滴天髓,只能略感机缘,却不得一窥天机,我只是觉得那个少年或许是你探寻当年真相的机缘,至于具体为何,老道却是不知。”

烛龙道人虽然知道滴天髓与天机经都有神鬼莫测的效用,却并不很相信这位师叔在滴天髓上的造诣,否则怎的当日连自己面临大劫也未有察觉,他要借助的是师叔的身份以及这许多年积攒的道行,老道见烛龙面上神情便知道他不信,却也不再多言,所谓天机,往往只是瞬间的巧合,既然烛龙不信,他再多言就很容易弄巧成拙。

“师侄我此次前来,就是要请师叔出山。”

“贤侄,你莫要被当年之事蒙了心智。”

“师仇未报,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当年的真相。”

“你要如何?”

“自然是血债血偿,恩怨须两清。”

“贫道风烛残年,便是你不来寻,老道我的大限便也只在这一二年间了,何苦随你去那红尘乱世中再滚一遭?”

“师叔归隐于此,难道不是想着或能找到蛛丝马迹,一探当年真相?”

“虽有此心,终是无力,到如今毫无所得,愧对师兄,愧对宗门先辈,只能等来日在三清天上重聚时当面告罪了。”

“师叔跳脱凡尘,这份心性,师侄望尘莫及,只是,师叔连自己惟一的弟子也不在意了吗?”

听到这里,老道士面色一滞,问道:“他在何处?”

烛龙道人不慌不忙,自顾说道:“多年前我返回青城山,骤闻师父坐化,彼时逸龙师兄接任掌教,身边只两个童儿跟随,螭龙师兄迫于形势代道门出使罗刹国,使团归来时,正使言说螭龙师兄与罗刹国护国教廷尊者斗法,丧命于敌手,连个尸骨都未带回来,瘟龙师弟与樊龙师弟皆不知所踪,直到近来,我终于探得一丝有关樊龙师弟的消息。”

见宗厄殷盼的目光看来,烛龙也不磨蹭,直言道:“樊龙师弟应该被压在九天化煞大阵之中日夜滋养京城的龙气。”

话音方落,老道宗厄身上一股惊天煞气升腾而出,他直视烛龙道人:“何人所为?”

“不知,但左右逃不出是京城里的隐卫司。”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我神霄派一退再退,只求个传承不断,不想如今竟被敲骨吸髓地盘剥到底。师侄要老道如何助你,有言在先,办你的事之前,老道要去一趟隐卫司。”

“自当如此,师叔但去无妨,只需在七月前赶回丈人观,阻止逸龙师兄前往罗天大醮即可。”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

“好,有我在,他不会现身在此次罗天大醮之上。”

烛龙道人躬身一礼,转身飘然离去,老道宗厄抬头看向高处,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忽的飘洒起蒙蒙细雨,他脸上也渐渐多了一层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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