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云欠身回礼,道:“该是我二人多谢这位小兄弟才是,若非你来得及时,我们怕是要被那畜牲活吞了不可。”
“正是,正是,多谢兄台。”林方墨也拜谢。
“天色已晚,不知二位如何打算,此去一路往南,最近的一处城镇也要六十余里开外。”
见二人面色迟疑,少年又道:“若是没有十分要紧的事,不如二位随我到家中做客吧,歇息一晚,明日赶路。”
“你家可在此近吗?”林方墨询问。
“正是,我家住在此处西行五里外的古泉庄。”
林李二人相视一眼,纷纷点头。他们原就想找人打听此处都有哪些福地灵山,又有哪些隐世高人。
见二人应允,少年很开心。
“尚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如何称谓。”林方墨问道。
“我叫左穆。”
林李二人也将各自名姓说了,当即就要随他去古泉庄。
左穆道:“不急,待我将这畜牲料理了,咱们再走。”
“不将它拖回去么?”林方墨道。
“这东西如此沉重,还是回去多张罗些村民一起过来抬吧。”左穆说着,闪身到了黑鱼一旁,抬手一掌击在黑鱼脑袋上。
那黑鱼离了水,威势就去大半,且又早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了,剑伤犹在,竟被左穆一掌击碎了头骨,登时毙命。
左穆轻抖两下 将渔网收起,挽成个银白色圆球挂在腰间,伸手在碎裂的黑鱼头骨里一阵摸索,忽的面上一喜,掏出巴掌大一块青蒙蒙鱼骨来。说是鱼骨,却如青玉,看着不凡。
这黑鱼不同寻常,不单是体型巨大无匹,旁的鱼,都是身上长鳞,鱼头鱼尾可没有,这黑鱼就连鱼头上都是细细的青鳞,如今取出这样一块青玉般的鱼骨来,却也不稀奇了。
倒是李碧云瞥一眼被少年收挂在腰间的渔网,心想这也不是凡物,先前自己剑刺黑鱼,不时将剑刃劈在渔网上,渔网却丝毫无损,想来这左穆身份也不寻常。
左穆将鱼骨收了,也不解释,便头前引路。林李二人跟在其后,约莫走出五里山路,天色彻底黑下来,一轮明月初上树梢,远山重峦叠影,连绵起伏。
前头山谷之中影影绰绰出现几星灯火烛光,却是一个村落,不大,约莫三五十村户,屋舍零星散落在谷中,与雾气中半隐半现。
这就是古泉庄了。
左穆引着二人进了一幢柴门,入眼所见前后三进的院子,共有十余座草舍,将二人让进前厅一间草舍,有个花甲老仆过来奉了茶。左穆言说自己父亲正在中庭见客,让二人稍待,他先去找村里几户壮劳力去将那黑鱼抬回来,等他回来再引荐二人与他父亲相见。
交待了几句,左穆转身离去,客舍中,林方墨对李碧云道:“看样子,此间主人也不是寻常农家汉,想必是隐居在此的大户人家。”
李碧云道:“正好方便我们打探一番远近的消息,我们对此间一无所知,要去找我师父,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不多时,左穆去而复返,口中告罪,言说已经着人去抬那黑鱼,他这便要领二人去见父亲,也就是本户的家主。
几人到了中庭的堂屋,柴门大开,里头灯火通明,间有谈笑之声。
相继入内,里头却有三人分宾主落座,相谈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