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

温颜突然就想通了。

又不是她故意去招惹挑衅的，明明是老爷子搞事在先。

好端端的，自己干嘛对伤害陆砚之的人这么圣母心。

整成这样，就是报应不爽。

陆砚之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小表情不断，没忍住笑问道：“你在想什么？”

有点高兴，又有点想骂人的样子，还带着些纠结。

温颜是挺矛盾的。

觉得老爷子到今天这地步也算是活该。

但是偏偏又时日无多了。

到了这时候，身边一个至亲之人都没有，还是被自己给作走的。

也不知道躺在病床上，回想往事作何感想。

当然，她才不是可怜老爷子。

她是心疼陆砚之，“你要去见一面吗？”

这事伴随了他这么多年，说是放下，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容易。

要是真的放下了，也不会非要回来抢一个陆氏。

说到底，心底还是有执念的。

陆砚之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见的，互不打扰就好。”

于他而言，老爷子现在就是个陌生人。

即使当年自己父母在世的时候，老爷子也并没有给过所谓的爷孙亲情。

就算当初没有把他赶出来，其实也能预见关系并不会好。

父母走了，他的家也没了。

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温颜故意玩笑道：“真不想去骂他两句？”

她认为，陆砚之是在意的。

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弥补不了曾经的伤害不是。

不存在道德绑架，非要去对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退让原谅。

恨也好怪也罢，哪怕就当面告诉那老头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的委屈，不需要任何隐藏回避。

陆砚之眉头微扬，将人揽进了怀里躺着。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温颜煞是不解。

这男人，什么时候也会话只说一半了。

陆砚之低头在温颜唇上轻啄了一下，“为什么偏偏被你吸引，想一直跟你走下去。”

“你看，我们就是这么契合，你懂我心里所有的点。”

温颜是真的被说糊涂了。

她细想了一下，意思是陆砚之也想去老爷子面前，戳他肺管子的。

“那你为什么，又不愿意去？”

不是自相矛盾么......

“那是没遇到你之前，我肯定会这样做。”

陆砚之拉着被子给温颜身上盖好，才不疾不徐开口。

“以前我就是这么想的，不仅要抢回陆氏，还要去老爷子面前羞辱一番，让他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听他亲口跟我道歉，然后我告诉他这辈子都不原谅。”

温颜肯定他的话，“对啊，要是我，就该这样！”

受欺负了凭什么不还回去。

凭什么让那种人睡得舒坦......

“嗯，知道你心疼我。”

陆砚之眸子里含着笑，就喜欢这种温颜袒护自己的感觉。

他很受用。

总是能在温颜身上感觉到，自己也是被偏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