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是前朝之人,父辈曾是隋朝将军裴行俨裴守敬帐下先锋。后于黄山之战上战死。留下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尽管如今身居右骑将军,可以过而立之年,将近不惑,仍旧是半功未有,甚是惋惜啊!”
段霖心中骇然,总感觉这汉丰将军心事重重,原来是为此事烦恼,自古武将皆以战功赫赫而扬名立万,无功之将不然书生,不过这盛世太平之下身无战功也是正常,因此烦恼也是稀奇。
二人在这天寒地冻的边塞之地,难得一壶好酒,自是弥足珍贵,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二人喝的有几分过劲了,汉丰勾搭着段霖的肩膀,嘴上渐渐没了把门的。
“过几日那一仗,先生你就瞧好了,我定然效仿关羽斩杀立义将军庞德那样,亲手斩杀封万里,以壮军威。”
段霖心想,那庞德也不是关羽斩杀的啊,况且这庞德忠义无双、武艺高强、为人刚正、不畏生死,虽不如二爷出名,可此人却是个十足的丈夫,亦可作为忠义之勇者,可受世人效仿为榜。
“将军切不可轻敌,那封万里非同小可,岂是三言两语、一刀两剑可以拿下的,应以智取胜。”
段霖深知封万里不是寻常鼠辈相提并论的,若想力战恐怕十死无生,除非能在武力上单方面的胜出,以他所见,汉丰将军绝没有这实力,不然也不会只是个右骑。但话不能这么说,当年关羽也未必在武力上胜过庞德,而是借用天时地利一场水淹七军才智擒庞德。
虽然段霖这话已经很委婉了,但汉丰不是胡单元,思维敏锐的他一下就听出了段霖言下之意,心中满是不快,借着酒劲说道:
“那厮是人,吾亦是人,那厮有刀,吾亦有刀,先生何不问那厮惧吾否?”
“此言难说!”
“若我斩杀那厮,必会振兴祖上荣光,揽功名于身,受利禄于怀。”
“世事无常,过于纠结于功名利禄反而会让自己身陷泥沼不得解脱,为将者不应只用刚强铁腕杀敌建功,还应有慈悲之心,路遇老弱病残、孤儿遗孀应尽力相助,是为武人之道。”
汉丰很是惊讶,没想到段霖这刚过弱冠之年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老成持重的话来,此言如同拨云见日,让迷茫的汉丰有了新的目标,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凭借一场空前绝后的战功为自己的为将生涯画上一个句号,三更已过,将士们都回营休息,汉丰也准备起身回营,段霖喊住了他。
“汉将军,肩上的担子太重,可是会压垮人的。”
汉丰扶着半开的门,若有所思的回味着段霖这句看似简单却道尽人间百态的话,回头只留给段霖一个苦涩的笑,随即掩门离去。这时段霖身后传来声响,那人醒了,惬意的伸着懒腰,这么多年就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他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滑落,他拿了起来,就见段霖衣着单薄的站在他面前,顿悟的他把衣服递了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离复,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名字对我来说只是万千苦难中的一个,有与没有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