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曹内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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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桑氏一曲吹毕,淡然放下笛子,独嫋嫋还忿忿不平。
“三叔母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错付了七年,越想越觉得亏大发了。”
“若不是错过了不值得的人,又如何发觉,有人更值得呢?”
桑氏温柔笑着,目光看向车外。
嫋嫋顺着看去,果然是三叔父。
她瞥见边上楼垚,道,
“我就不这么想,我自小运气不好,所以择婿这件事情上,错过了,未必能遇见更好的。
一旦遇到顺我心意的,必须得牢牢拽在手里,不然好郎婿哪轮得到我。”
桑氏问道,“那你觉得楼垚,可是个不可错过之人?”
“我与他相识甚浅,我怎知他是不是个不可错过之人?遇事先不轻信,这才是我程少商。”
……
“程大人,你连白鹿山山主的掌上明珠都能娶回家,可否也教教晚辈?”
楼垚十分诚恳的请教。
他自幼便和何昭君定了亲,从未与什么女娘相处过,实在不懂该如何。
“唉,我家舜华与嫋嫋不同,你与我也不同啊,怎可邯郸匍匐?
我才华出众,风度翩翩。你呆不愣登,畏畏缩缩。这都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我家舜华她心悦与我,可是嫋嫋对你……”
“少商将来也会心悦于我!”楼垚坚定道。
?
不是,你小子?
“楼公子如此这般,”
他欲言又止,“却又如此自信,在下实在是佩服。
你多吃一些,吃饱后,就回府吧。”
楼垚忙拉住他,“程大人,你就教教我吧”
……
车上,桑舜华翻看着手里的竹卷。
“你这画的是什么,为什么形状如此奇怪?”
她也是饱读诗书,却未见过这东西。
“这是我做的机关陷阱,你看,这是机关,这是陷阱。
幸亏三叔父车上有这些陈年兵书,要不然长路漫漫,我可得无聊死了。”
少商指给她看。
心里又念道,崔琢阿姊不知道用不用的上。
“哎呀,姒妇还说你与她不像,我瞧着像的很。
将来你若嫁个武将,也做个随行女将军。”桑氏打趣道。
“可别,我可不嫁武将!一生担惊受怕,没个好日子过,饶了我吧。”少商连连摇头。
“可书香门第择妇就讲究了!琴棋书画不说精通,也得略通一二。可你……”
桑氏微妙的一停顿。
“那叔母就好好教教我,一点一点教,比如”
少商晃了晃手里的笛子,“从吹笛开始?”
……
……
程止还是没忍住,指点了两句,
“少商戒备心极重,但内心,极需疼爱。
你小子,若能时时刻刻发自真心对她好,她是会感知到的。”
楼垚郑重点头,记在心里。
……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少商先见侍从武婢们在聚一起唱和,又闻苍鹰鸣叫。
她扬起脸看向天空,脸上是由心中散发出的喜悦。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鹰,能自由展翅。
我也想和它一样,天地浩大,不被拘束,随心翱翔。”
桑氏看向她,有些心疼,“以后,你会看见更多的。”
楼垚心中激荡,他何尝不是如此想。
若有一日,他和少商能得此安闲自在,那就是最好最好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