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梯田如绿色的波浪,向远处绵延而去。
茶树满山,整齐排列。
初晨轻洒,草香阵阵。
正是大好春光,适合出游。
……
程家最近确实为着少商和楼垚的事,有些争吵。
楼垚看着性子软,却是个利落的行动派。
他当初对少商有意,骑着马就追到骅县。
他们二人现在互许,他转头就告知了自家兄长。
楼家不知怎的,大概是何昭君就要出嫁,也非要争一口气。
因此转头就送了极丰厚的聘礼去了程家。
程母喜得不知道手该往哪放,萧母却是勃然大怒。
后来他们前后都聚在了骅县,乱七八糟闹了几日,也只剩萧母一个人反对。
不过事已至此,少商和楼垚两个人又都坚定的很。
萧母虽不情愿,也只得默许。
……
桑氏见他们无聊,索性借了辆车,让这对小儿女自出游玩去。
于是现在,一人驾车,一人吹笛,好不和乐。
一曲了,山下池塘边的一个老渔翁忽开口赞叹,
“好笛,好曲”
他抬头望来,“女公子可是舜华的侄女?”
二人见是长辈故人,忙下车问礼。
“小女程少商,老丈怎识得我三叔母?”
那人也走上来,粗布麻衣,头戴箬笠。
一副老渔夫打扮,却掩不住满身书文气质。
“老夫皇甫仪。多谢程娘子之前替我传话。”
少商眉毛一动,心中暗道。
这就是那个千方百计找人带话的皇甫大夫。
嗯,那个薄情师傅。
皇甫仪忽感叹一声,“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
前几日,我听闻你叔母受伤,怕她行动不便,便特意打造了这辆轺车赠与她。”
他看着那车,“谁承想,你叔父又将这车,送给了你。”
怪不得他远远就认出来。
少商道,“您误会了,这轺车,是我三叔母送给我的。”
她笑着说,
“她的伤,皇甫大夫不必担心。
从包扎到换药,甚至吮吸伤口的脓液血水,三叔父不假手于人,全都事事无为。”
所以你快点死了这条心。
“若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走了。”
少商行礼欲离开。
忽雷声大作,天色欲雨。
少商发愁,“阿垚,我们可没处躲。”
她瞥了眼皇甫仪。
皇甫仪才从刚才的话里醒来,道
“哦,这翻过这座山坡,就是圣上驻跸过的别院。程娘子可愿前往?”
少商听是皇家别院,略有些犹豫。
皇甫仪又道,“既然不能与你叔母相见,能与程娘子相会,也是好的”
他端方温和,还真看不来当年是那种人。
少商道,“本不想去的,无奈天要下雨,勉为其难,多谢皇甫大夫了。”
二人随在后头,
楼垚不解问,“少商,我们此刻赶回去,未必不及躲雨……”
少商狡猾一笑,“我问我三叔母,她总不肯将过往之事详细告诉我。”
楼垚眼睛睁大,少商一笑,
“我们借着这雨,去听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