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给她穿好衣服,又递上铠甲,“若不是留下那些人,雍王察觉了异样,便一个也出不来。”
棠梨进来报,
“将军,雍王父子派人传信,一日不降,就杀数名何家女眷。
肖世子说,将军若令白羽军投降,事成便可封王侯,若是不投……”
“他要如何?”
崔琢冷笑。
崔家一门双侯,还差他肖家一个名头?
“……他便每日砍何昭君一指,送给将军。”
“畜生”
崔琢气极反露出冷笑,
“他最好祈祷自己死在这里,若是让我活着抓到,我绝不让他死的痛快!”
……
……
“废物,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肖世子一脚踹倒那人,
“这府邸就这么大,她何昭君总不能也学了崔琢那神出鬼没的作风,一下子飞回都城去了吧!”
他略略平静下来,
“继续找,找不到她,也每日砍个女人的手指送去,一定要让崔琢以为她在我手上。”
肖世子不知道,在他几步远的地下,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
……
“父亲,那何家和崔琢看着人头滚滚,竟丝毫不为所动,我们下一步作何打?”
雍王身材健硕,满脸花胡,他眼睛一眯,狠意闪过。
“何家在军中威望深厚,崔琢也是用兵如神……可惜,可惜他们不肯投降,舍不得也得舍了。”
他冷然下了指令,“不能再拖,速速打下频阳。
她带回来的白羽军也不过五千人,骑惯了马,再去守城,能撑多久?”
……
……
……
冯翊郡的军报终于传至洛阳。
“阿麟夺了频阳,救了何家,现在正守城不出?”
文帝悬了数日的心总算稍稍落下,
“子晟他们到了哪里?”
“陛下,凌将军带着前军数日急行,也还需五日才能赶到。”
文帝又紧张起来,“他们招降不成自然要开始猛攻,阿麟兵力有限,能守得五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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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的很艰难。
白羽军是崔琢在戈壁草原上练出来的,多骑兵。
冲杀作战自然英勇,指挥调度起来也如臂指使。
只是,频阳本就不是什么难关险要。
城墙和防卫设施都非常有限。
加之?敌众我寡,他们又必须死守城中,便失了原先的优势。
肖家贼兵日日不绝,崔琢也已经三日未曾合眼。
雍王攻势凶猛,他们彻底停止外出,将人马物资全都集中在频阳。
转移之时遭肖家袭击,何将军为保大局,独自带人拦截。
崔琢隔着城墙,射空了箭袋,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战死。
她不能出去,也不能开门。
敌人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残肢断械。
连尸体都找不到。
直到何家几个儿郎和棠梨强行将她带下。
流了满面的,是血泪。
……
……
两日后,援军赶到。
五千白羽军,
还剩三千。
他们个个骁勇,不负崔琢培养,不堕白羽军威名。
因战伤亡不过数百。
其他,全是力竭而死。
……
……
不论凌不疑如何阻拦,
崔琢只安静了三日,用来休整上下。
然后提剑上马。
三千白羽军,无言跟随。
乌夜终于能上场冲杀,
白羽军这支银龙,终于入海。
他们每个人都和崔琢怀着同样的心。
他们要为那两千人,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