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将军不会孤独的走。”
她眼中暗芒闪过。
此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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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将军好威风,竟将廷尉大狱的侍卫全都轰走了。
怎么,是想与本王私下说说体己话吗”
雍王头发散乱,被绑着立在杆上。
“是,雍王这些年在冯翊郡,陛下召你,不是伤了便是病了,好不容易见你,是得好好说说话。”
凌不疑端坐在他面前的案桌,转着手里的茶杯。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我认了。?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我儿听令行事。
我死不足惜,只望陛下念旧日恩情,留我儿一命。”
雍王倒还真是个慈父。
可惜也只能白日做梦了。
凌不疑继续问道,
“当年孤城一案,你偷卖军械,致使霍氏满门惨死,是也不是?”
雍王面色如常,掩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陛下知道当年是因为你偷盗军械,致他义兄惨死,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
“……呵,果然啊。
从我知道许尽忠被你抓了,我就知道瞒不过。
亏我还赐了个尽忠的名。
他个不忠不义的东西,要不是本王提拔他,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打铁呢!
要不是他出卖本王,本王何苦兵行险招,将自己半生功名尽毁……”雍王越说越愤恨,仿佛是许尽忠灭了他肖家似的。
凌不疑脸上满是嘲弄,
“雍王还真是喜欢,以己度人。
你为一己私利,害孤城全城将士入险境,这是不义。你不听圣意,带兵谋反,这是不忠。
你也不过是个不忠不义的东西,怎敢指望他人替你保守秘密”
他忽无声笑了一下,
“不过有一点,你料错了。
许尽忠并未告诉我什么,我找到他,他就已经死了。
圣上本来不愿相信证据,念着旧情,怎样都会饶你一命,而你,却怀疑自己被出卖,立刻起兵谋反。
是你自己的愚蠢,葬送了你的性命。”
雍王目眦欲裂,
“不可能!是圣上要杀我,我才反的!”
“这便是报应!”
凌不疑愤然起身,
“你可知因为你,多少将士惨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些年午夜梦回,你可睡得安心!”
雍王沉默许久,久到凌不疑都以为他不会再说了。
雍王却再次开口,以一种极为平静又真切的语气。
他缓慢道,
“本王并没想害死他们。”
凌不疑死死盯住他。
“凌不疑你还年轻,尚不能知,我们这些随圣上征战的老臣,内心的煎熬。
当年群雄逐鹿,局势不明,谁能料想圣上到底能否问鼎天下。
本王不过想备些钱,给自己留条归乡时的退路罢了。”
竟然是如此可笑的原因。
“本王私下调换军械,转卖他人,不曾想,只这么一回,就坏了大事。
凌不疑,凌将军。孤城所破,实非本王所愿。”
凌不疑只回,
“这些话,还是等雍王下去之后,自己跟霍将军还有将士们解释吧”
雍王微微摇头道,
“本王以为,霍翀能撑到援兵来。可谁知道,他们都没有来!
孤城被破,也不是本王一人所为吧。
那援兵迟迟不到的罪过,难道也要让本王一人来背吗?”
雍王忽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既然圣上要追究,那为何不追究援兵迟迟不到的罪责?
凌不疑,你觉得以圣上的性子,会不会如你所愿,查个底朝天呢哈哈哈哈哈”
空荡的牢房内一时满是他的笑声回荡。
凌不疑本气的微微颤抖,在这笑声中,反而冷静下来。
他猛然举起手中匕首,反身捅向雍王腰腹。
“不管圣上查不查,你都得死。”
雍王咬着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噗,匕首再次捅入。
“这一刀,替何将军和程县令全家还你。”
“这一刀,替孤城亡魂讨个公道。”
“凌不疑你疯了!”雍王的呼喊没有得到理会。
“这一刀!祭奠霍翀将军。”
血已经流了满地,雍王的脸色发白,气息也弱了下去。
“你,杀了本王,如何,向圣上交代……”
凌不疑脸上溅着血,用力将匕首捅入心脏,狠狠转了半圈。
“我做事,从来只跟自己交代。”
雍王一动不动,头无力的垂下。
凌不疑一下把刀拔出来,又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很久。
可惜你只有一条命。
……
……
等到阿飞阿起再进来,便是一具挂着的尸体,和一个尸体般沉寂的人。
“告诉廷尉府纪大人,
雍王叛变,因对圣上有愧,现已畏罪自杀。”
“这,这纪大人也不会信啊,他会验尸……”
阿飞不由想到,而且这尸体也不用验,一点没想藏啊。
“照我说的做便是。”
凌不疑抬头,脸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阿飞阿起默默低头,“是。”
“还有,雍王倒是提醒我了,当年孤城曾派传令官求援,但随后因劣质军械,几日便遭破城。
所以他们也许逃过了破城之灾,至今仍有可能存活人间。你们两个,即刻去搜寻他们的下落。”
“是。”
凌不疑终于起身,缓缓走出。
“少主公你去哪……”
“别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