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不过几日,你阿父又将其笑纳。”
满室人皆瞪大眼睛。
嚯!好大的瓜!
“王家既有此风俗,也难怪王娘子看谁,都是阴暗龌龊。”
他悠悠补上最后一刀,
“王娘子与其整日想着如何攀污他人,不如回家好好想想,日后,该怎么称呼这两位美姬。
是敬为阿嫂呢,还是敬为阿母呢”
“噗”
不少人实在没忍住,又赶紧捂上自己的嘴。
崔琢虽然兴致全无,闻言也不由嘴角微动。
这确实难评。
“行了,今天闹的也够没趣的”
她踩着嘎吱嘎吱的木头碎屑,走到中央,神情依然冷淡,
“诸位吃好喝好,我先行告辞。”
她转头走的利落,凌不疑拱了下手,也离开了。
黑甲卫哗哗啦啦,跟着退出去。
中间愣是一下子空旷了。
一屋子人沉默半晌。
不知是谁先开口。
自以为小声其实所有人都听的分明,
“这两位还真是般配”
人人扎堆缩在一起,独袁慎坐在案桌前,姿态悠闲的给自己斟了杯酒。
他一饮而尽,神色晦暗不明。
—————
—————
凌不疑的马车格外宽敞,只是没点熏香,没置暖炉。
乌黑发亮的毛皮垫子倒是同样柔软。
“为何不说话?”
凌不疑神情看上去还挺开心。
崔琢双目放空,微微摇头,“只是在感叹,世间真有这种不长教训,次次要来讨没趣的人”
凌不疑想起来就皱眉,
“人们大多记打不记吃,都城的交际,其实与你练兵相似,要恩威并施,软硬兼加”
崔琢看着他,忽的笑道,
“重点不在这,言语上我可没客气过,但是他们还是不痛不痒。
我看以后也要学你,走到哪带着亲卫,谁敢多言,直接寒光一闪——”
她一下子向后靠倒,“动嘴果然不适合我们武将,还是得动手。”
凌不疑点头,
“不光如此,都城中的习惯,多是呼仆引婢,排场越大,别人越是敬你。
你从来不喜欢带人,莫说亲卫队随,就是你身边的棠梨杜梨,何曾像阿飞阿起一样跟着?”
崔琢不语。
她打小自然也是一堆人前后伺候的,只是她的班子里,都是各有任务。
比如甘竺待在南昌崔家,处理产业商队食邑,保证崔琢人在哪里,都时刻有着未来家主继承人的掌控力。
比如棠梨,对接崔家和白羽军两处,还要处理崔琢平时的交际往来,回帖送礼,哪个不费神,崔琢临时有什么安排也是交给她。
再如杜梨,照管着崔琢日常吃穿住行。
听着简单,实际上一点不轻松。
崔琢不如寻常女娘一样穿束缚行动的裙裾,她的衣服多是杜梨改良订做,不过分娇柔,又不违和冷硬。
服饰衣冠上的讲究大了,杜梨从没让崔琢费心过。
再者她还得精进医术呢,白羽军的医护班子,大半功劳在她。
总之,不管是在崔家,还是在白羽军,崔琢手下的人很多,只是个个都忙的飞起。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也确实不喜欢一直有人跟着。
“嗯?为何不说话?”凌不疑温言问道。
崔琢闭上眼睛,“我长教训了,以后一定带着。
谁再说话难听,我直接挥手,让白羽军围了他,好了吧。”
其实那些男人妇人,从来都是笑容满面,恭恭敬敬的。
他们分得清高低,也压的下情绪。
反而是这些年纪小又天真的,坏心上来,就没了脑子,说话不管不顾。
崔琢其实出来都不怎么气了。
一群小孩,纯属欠教育。
凌不疑还想和她说什么,马车却忽的停下。
“少主公,西村处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