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烦!”
文帝把奏折收起来,“走,去阿姮那。”
“额,陛下,越妃也说了”
曹成模仿了一下她的神态,“不见,烦!”
文帝一敲桌面,“啧,怎么说话的”
曹成老实低头。
文帝更郁闷了,
“……你说这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
阿麟先斩后奏跑去查案也就算了,起码还奏了,那凌子晟又在干嘛,打了寿春还不回来,朕给他相看了八个小娘子,就等他回来见呢!”
他越说越气,“还有那些个奏折,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朕分不清忠奸好坏嘛!
憋屈!朕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憋屈!”
曹成还没来得及劝慰两句,“那些个”又喊起来了。
“陛下——”
“我要参万松柏!他殴打同僚!目无超纲!”
“陛下——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陛下”
文帝的脑壳嗡嗡的,这破锣嗓子,这犯欠的劲儿,他一听就是左修年那事儿精。
“陛下,你看这……”
文帝一扬下巴,“去去去,让他们滚进来”
*
“陛下”
左修年一马当先,带着胳膊冲进来,跪在文帝案前,面容凄切,“臣差一点,就见不到陛下了,万松柏他”
“参加陛下——”
后面三个人整整齐齐行礼问好,和左修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袁慎跪坐端正了才不紧不慢开口,“左大人,莫要惊吓陛下,以免,殿前失仪。”
“是啊”
万松柏逮着机会胡说八道,“陛下明鉴,左大人自己摔倒,臣想扶他,谁知道他这身子骨弱!我这一拉,他就脱臼了!”
“你你你!”
左修年抬起胳膊就想输出,“你胡说八道!嘶……”
他扶着胳膊又哑火了。
万松柏义正言辞,“哎,众位同袍可都瞧见了,松柏胡说了吗?”
袁“众位”慎∶“下官亲眼所见,确如万大人言,句句属实。”
楼“同袍”经∶“不错,确实是如万大人所言。”
左修年瞪大眼,差点没一口气撅过去。
不过他到底是经验丰富,很快跳过这一茬,感情充沛的进入正题,
“陛下,崔将军连夜送来的信,颜忠全家被屠,这个程始,真是丧心病狂!
他非但盗取两千精铜,更是屠杀忠臣全家!臣以为,应该尽快将曲陵侯全家处斩!诛程家九族!”
万松柏一撩衣袖,“你是想再被卸只胳膊吗!”
左修年指他这个证据,“陛下陛下,你看他……”
“左大人言之有理。”
袁慎语气平静,“不过如今战事刚了,诸位同僚甚为繁忙,唯独,御史台清闲些”
他温和一笑,“不如将这往铜牛县传令之事,交给左大人,亲自跑一趟。”
左修年瞪大眼睛,“我,我,我,我又不是内侍官!为什么要上前线呢?”
那边虽然大头打完了,但是小股叛军还是有的,兵荒马乱啊,再说,他就是安全到了铜牛,那崔琢还不随便找两个人办了他!
文帝在前面踱圈的脚停下了,终于开口,
“朕以为袁侍郎所言,有理啊!”
他一脸认真,“左大人,既然你如此关心铜牛之事,不如亲自跑一趟”
左修年试图找借口。
文帝继续劝,“而且你和子晟阿麟,都很有缘分嘛”
“缘分?”
他被吊在御史台门口,凌不疑冷漠的下令开打,崔琢喝着茶看热闹的缘分?
“不是还有些旧交情嘛”
“交情?”
凌不疑一脚踹断他一条腿,崔琢惊讶的呦呵了一声的交情?
文帝一挥袖,“就这么定了!”
“陛下英明——”
旁边三人齐声道。
左修年哑口无言,犹犹豫豫抬手谢恩。
文帝又转向楼经,“还有楼太傅那位贤侄,也一并请回吧,功不可没,朕当论功行赏”
楼经面不改色,
“陛下夸奖了,我那位侄儿,素来喜欢游历,不过是交友甚广而已,全是凑巧,担不起陛下,这般夸奖。”
文帝拜摆手,“铜牛县因为有炼铜场,城墙高厚坚实,若真强攻,伤亡必然不少。
可是你这位贤侄,深谙纵横之道,不费一兵一卒,将铜牛失而复得,功不可没!”
“有罪当罚,论功行赏,朕不会放过那居心叵测之辈,但是对忠良之士,也绝不辜负!此事,朕意已绝,无须再议。”
众人告退,文帝坐回案前,悠然的再次拿起奏折,
“都别给朕闲着,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朕一个人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