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原来是沈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迈进了房门。
他先是沉默不语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随后将视线转向沈自山,轻声问道:“三儿啊,你们今天就搬到另一边去居住了,是吗?”
沈自山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沈重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感慨道:“唉,孩子啊,你应该也清楚,爹娘这次做出分家这样的决定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
听到父亲这番话,沈自山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沈重,语气平静地回应道:“爹,您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你有什么困难就回来找爹!”沈重一脸认真地又说出了这样一句看似关切的话语。
然而此刻的沈自山内心却只有阵阵寒意袭来。
大早上媳妇便开始忙碌起来,村里的村民都上来搭把手,而这一切,沈重和家人并非没有看见,但他们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的。
就连平日里关系还算亲近的兄弟们,此时也都选择视而不见。
这两年来,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都是靠着媳妇一人支撑下去。
自己也总想着家和万事兴,多做点就多做点,从来不和家人计较,没想到腿一受伤就把自己和妻子分了出去,而自己大半的工资都拿不回来,只分了那么一点钱。
自己的腿受着伤,没见家里兄弟爹娘帮一点忙,如今终于将新家安顿妥当,可就在这时,沈重却突然跑来对自己说这番话。
沈自山越想越是觉得虚伪至极,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沈重注意到自家三儿子那始终冷淡的表情,自知无趣,于是便不再多言,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钱大妞瞧见老头子阴沉着一张脸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忍不住埋怨道。
“我早就劝过你别去理睬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可你就是不听我的劝告,现在可好啦,白白跑去受了一肚子气!”
说着,钱大妞眼睛都快要冒火了,愤愤不平的越说越难听。
“你给我闭嘴!”沈重怒目圆睁,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钱大妞,大声吼道。
“再怎么样他也是我们的儿子!你这般肆意败坏他的名声,到底能得到些什么好处?”
“你就不能好好用用你那跟猪一样蠢笨的脑子,仔细想想吗?”说罢,他气得浑身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着。
随后,沈重猛地转过身去,从兜里掏出那根老旧的旱烟杆,迅速塞上烟草,划燃火柴点着后便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烟雾缭绕之中,他眉头紧锁,心中却丝毫未曾思考过自己是否也存在过错。
此时此刻,他满心只恼恨着自家那个不服管教的三儿子。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只见沈一言领着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这个小伙子正是与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沈大牛。
还没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沈一言那洪亮如钟的大嗓门儿已经响彻整个房间:“山子,我们来了!一会儿我俩把你抬到那边去。”
“不过得稍等一下哈,我们现在出去找块合适的木板来。”说完,两人风风火火地又跑了出去。
“行嘞,不着急,你们慢慢找就行,我在这儿安心等着你们回来。”沈自山连忙高声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