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凝起偏执的占有欲,缓缓开口:“更需每日向吾汇报他的行踪。”他一字一顿道:“莫、有、纰、漏。”
“是!”
四人眨眼消失不见。
施栩望了望河对面的小镇,想必师兄已经坐上马车了,他慢慢转身回谷,师兄,我等你。
却没想,这一等,便是半年也不见回来。
半年后,施栩终是等不了了,启程赶回南朝。
他欲将早已在心里反复出现的北上寻人的念头付诸实践,第一件事就是回朝寻李祥复仇,从而铺平这一条北上之路。
然而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黎初坐在马车里,白及和剑息坐在前方赶车。
剑息是师父派给他的暗卫,现在成了他的明卫了。
这人也是挺有趣,站在那里悄无声息,只注意去看才会发现旁边站了个严肃冷硬的男人,确实像一把剑,黎初想。
十日行程,黎初原本没当回事,可能是前一两世电视剧看多了,觉得马车里软座茶香,途中风景秀丽,与踏青游玩之状,毫无二致。
半天之后,他清醒了。
“停!”他又一次喊。
“公子,又有何事?”
“屁股痛!腰痛!”
“公子,可还要下车休整片刻?”
“要要要!”
黎初已经掀开车帘,朝那二人问道:“这马车我要坐十日?十日吗?!”
白及默默地说:“公子,你要是半个时辰就要停下来休憩,十日可到不了,最迟也要半月才到北城。”
“……”黎初默默缩了回去。
过了片刻,他弱弱道:“我想和你二人交换个位置,如何?”
白及声音传来:“公子不会驾车。”
“……”
黎初在夜色降临时,解放了自己的屁股。他倒在客栈床榻上,一脸生无可恋。
黎初本来还想在途中好好琢磨一番北朝宫中的局势,却没想整日的注意力都在什么姿势才能坐着更舒服上面了。
此时更是腰酸背痛疲倦不堪,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想。
以杨景川的身子骨,不出五日,身体便已如抽丝剥茧,累极倦极。
在第六日清晨,白及叫黎初起床时,才发现公子浑身发烫,脸上泛着奇异红晕,竟是生生累病了。
白及连忙给公子把脉,见不是毒发才安下心。
“公子!公子!”他将人喊醒。
黎初只觉头昏脑胀头痛欲裂,他颤着长捷睁眼,茫然道:“怎么了?”
“公子发热了,想来是受不了连日来的奔波劳累,要不今日先在此歇歇,养好了病再启程?”
黎初摇摇头,此时脑子混沌却莫名冷静下来,他正愁不知道如何去面见北朝皇帝,这一病倒提醒他了。
想必皇帝突然想起自己这号人,定是来摸底的,毕竟他的身份,仍然是叛军之子。
想来回宫定是会遭到多方试探。
他思索片刻,对白及说:“不必管我,我们还是按照原定日程赶车。”
“可公子的身体……”
“无事,白及,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既如此,我去给公子拿退烧药。”
“把今日要吃的药也一并拿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