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川芜泽一大清早就被叫去总监部做会议记录,虽然说给总监部打工确实是上班时间不固定,但是像这么早的晨会近几年来也算得上是少见的。
在进门前最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广川芜泽推了推脸上的窄边眼睛敲了敲门。
“进。”
得到允许以后,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而入,也正是这推门的一瞬间,重物轰然落到桌子上的声音从会议室内传出。
“老子最后再说一遍,杰不可能叛逃。”
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广川芜泽的人际网迅速筛查着这个声音的主人,这么嚣张的自称,除了五条家的那个祖宗还有谁?
是了,就在广川芜泽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五条悟的不爽值堆到了顶峰。被摔在桌子上的是一本蓝色的公文夹,里边还夹着厚厚的一沓资料,而此刻那堆资料和公文夹全部被打乱丢在桌上,造成这一切保洁事故的罪魁祸首正黑着个脸环胸坐在会议室内。
重叠成嶂的古法屏风后传来一声呵斥,总监部的会议室里是长期摆放着一排屏风的,每次开会总监部高层的一些元老就会坐在屏风后边垂听会议,顺便主持会议正常运行。
五条悟方才的行为可以说得上是会议中的冲突点,所以屏风后边的元老出言呵斥也是无可厚非,然而这位咒术界的六眼神子哪里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次会议本来就开在他的雷点上,他没把会场砸了都是他控制得当。
“差不多行了吧,一群躲在屏风后边见不得人的老东西还指点上了,老子要做什么用得着总监部指示?”
“你……五条悟,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来,难道是五条家示意的吗?”
“别他妈一出事就五条家五条家,老子是老子,五条家是五条家,老子做什么和那群丢人玩意儿没一点关系好吗?”
眼看又要吵起来,会议的重点已然偏离中心,屏风后传来另外一个人声。
“行了,别忘了这次会议的目的是什么,东京咒术高专二年级学生,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任务过程中袭击普通人,造成一整个村子的伤员,有三人甚至被送入了急诊到现在都生死未卜,而夏油杰本人到现在也下落不明,我问你,五条悟,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吧。”
沙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宣读出自己挚友的罪行,五条悟虽是愤怒但也无可奈何,是了,夏油杰叛逃了。
见下位的白发咒术师不吭声,屏风后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又继续道:“伤害普通人,逃亡在外,任务完成后不回归,夏油杰是要堕入诅咒师的行列,我这么说没人有疑问吧?”
“啧。”
五条悟干啧一声没说什么,因为他无法反驳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是事到如今听到“诅咒师”这三个字和夏油杰挂上钩他就是很不爽。
他的杰才不是诅咒师。
见本场最大的刺头再没什么动静,屏风后边的烂橘子全都松了口气,继续说了一堆废话,最后敲下定论。
“咒术师夏油杰,行为恶劣,严重损坏了咒术界和平发展公约,从即日起定义为在逃诅咒师,通缉令日后就会下发,还请在座各位引以为戒。”
这次会议到此结束,总监部会议室中亮着的屏风纷纷暗了下去,总监部元老率先离场,随后下位的各个咒术师也稀稀落落的走出了会议室。
五条悟埋着头最后一个离开了会议室,出门的瞬间狠狠地摔了一下会议室的门,六眼神子黑着个脸转身下了楼梯,刚走没一会儿,被摔过的门轰然倒地。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个?”
五条悟一上车,就发现前排副驾驶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同期——闻潮镜。
“先说说坏消息吧。”
少年兴致不高,拧开一瓶水就往嘴边递。
毕竟整整一上午烂橘子们诋毁了夏油杰不下三个小时,自己的挚友被光明正大的开小会戳脊梁骨,放谁身上会高兴啊?
“坏消息就是,你好像要喜当爹了。”
“噗。”
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闻潮镜往下一缩身子躲开了这次无妄之灾。
略微尴尬的声音从副驾驶座位下边传出。
“哈哈……那个啥,就是夏油君貌似收养了两个小姑娘,就昨天通话中出声的那两个,你应该知道的嘛。”
“那你为什么说老子喜当爹了?!!老子这么洁身自好,你突然来这么一句,吓得老子都在想怎么和杰解释了。”
姬发少女的身影从副驾驶位上挪了挪转过了身,翠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闻潮镜嘴角弯弯有些不怀好意的开口道:“这不是看五条君一副萎了的样子,所以才出此下策准备给你一点惊喜罢了。”
墨镜被推到头顶,五条悟蔚蓝的一双六眼朝着闻潮镜就翻了个白眼,看来是真气急了,再不来点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五条悟就要被憋死了。
“哦对了,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你呢。”闻潮镜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好消息就是……夏油君去横滨当黑道大佬了,你小子以后可算是能谈上极其小概率的异地恋了。”
“这是什么鬼的好消息啊!”
五条悟拼命摁着车窗,他感觉自己再和闻潮镜待在一起就要被气到窒息了,横竖今天没一句他爱听的。挚友跑了,还未婚带娃,他被光明正大的弃养了还不能说什么,想起前几天夏油杰出任务前颇有深意的眼神,感情从那个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吗?!!
“喂喂,被黑道大佬包养很爽的,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奇奇怪怪的歪理又出现了,车内的争执逐渐变得灼热。
车门再次被拉开,带着窄边眼镜的男人坐到车内。
“啊嘞?你怎么在这儿?”
问的是副驾驶的闻潮镜,姬发少女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请求广川芜泽送自己回高专一趟,前排两个人熟络的交谈起来。
后座的五条悟被彻底无视,直到广川芜泽准备挂挡启动的时候才发出一声惊呼。
“等等,哪儿来的水?”
五条悟和闻潮镜无比默契,纷纷转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