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然默默听着,不停的给她倒酒。
老妪一碗接着一碗。
“我在附近找啊找啊,只到天色大亮,我又听到了啼哭声!”
“那是个老头,穿着青衣,也是在洛水上踏浪而行,很快就不见了!”
陈安然低头闭眼,清亮的泪水,滴到地上。
“从那以后啊,老婆子我就一直等着,十八年了,或许老头子他们,有一天会回来,我要留上一盏灯,那怕是孤魂,这灯光,也能领着他们回家。”
“对不起婆婆!我不知道……!”
“哭啥呢!不哭,多少年了,你是第一个听我把事情说完的!”
老妪似是想开了,精气神好了不少。
“这酒不错,留下来吃顿饭吧!”
陈安然点头,静静看着她走进厨房。
袅袅炊烟升起,诱人的饭菜,摆上石桌。
两人对坐,也不说话,只是杏儿酒,一碗接着一碗。
陈安然留下一些金银,悄然离去。
老妪站在院中,看着洛水上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在对岸。
她转过身去,蹒跚而行。
荒芜的后院,几座老坟并排而立。
“你们安息吧!这仇,自然有人会报的!”
老妪抬头,浑浊的目光望向密林深处。
陈安然转回南山。
事情越来越明显,却又越来越复杂。
清一舟没有必要说谎。
陈氏的孩子很健康。
而自己,天生天阳绝脉。
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可这玉佩,又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水月仙子那里,应该还有线索。
她又不愿说。
还是实力不够啊!
陈安然干脆不想了。
找到一处避风地,开始修炼。
与清一舟一战,他明显感应到,天门境,近在眼前。
也许,只需要一个趋机,随时都能突破。
是夜,月光如水。
修炼中,陈安然双耳微动。
敛去全身气机,他听到夜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师姐,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这是水月仙子的声音。
“哼!师妹,我这样做,是为了水月宫,记住,我们来自那里,回归才是正确的选择!”
“是么,师父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
“不要和我提那个老不死的,要不是她,水月宫怎么会现在这个样子!”
一声叹息过后,再无响动。
直到天色大亮,陈安然上了南山山顶。
初升的太阳,有些刺眼。
“陈师兄!”
回头,陈安然抱拳。
“江师姐!你都天门境了,这声师兄,我可不敢当!”
微微一笑,江疏影回了一礼。
“可别笑话我,陈师兄先天圆满,天门境随时可破,更是力斩入魔金丹,这份实力,小妹拍马也赶不上!”
陈安然眉头微皱。
这事不该有人知道的啊!
“陈师兄,清一舟伏诛,早被有心人传遍青萍洲,此行大凶,还请陈师兄三思!”
“多谢师姐提点!”
江疏影此行,只是奉命告知此事。
背后有人在执棋,目的是什么,不可而知。
陈安然笑了。
“我是小卒么!”
洛城,车水马龙,繁花似锦。
陈安然买下一艘乌篷船,顺流而下。
青萍洲府,走水路,只需要月余即到。
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修炼。
他要以完美的状态,杀得玄冥教胆寒。
平静的洛水,倒映漫天星光。
突然,丝丝雾气升起,越来越浓。
乌篷船撞进浓雾,消失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