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才人，只怕奴才的命就没了。为了殿下和奴才，主子想尽办法求司膳司施舍了些饭食。一个才人，寝殿里的吃穿用度连宫人都不如，就这样还被诬陷与人私通，这都是什么世道呀！”

福安想起张才人也是止不住地想念，那时候自己六岁殿下也才八岁，一个孩子都照顾不过来，张才人却把自己也养在身边。

他们每日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贵妃知道后偷偷接济他们，有一日他看见张才人哭着跪在贵妃面前，他上前偷听。

可能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请求在她死后贵妃可以收养赵君诚。她在为赵君诚做打算找后路，宫里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贵妃，也只有她能帮到张才人。

“我有些不明白，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才人，在宫里不曾得罪过任何人，为何有人不肯放过她？”

听他们这么说，萧怜卿有些想不明白，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为什么会被人盯上，就算生下皇子也不至于如此啊！

“对了！奴才想起来了，在才人被诬陷私通的前几个月，奴才见到才人跪下来求贵妃娘娘日后收养殿下，还请求娘娘务必保护好殿下。”

听着萧怜卿的疑问，福安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场面说出来。

“福安你可看清楚了？”

赵君诚是第一次听福安说起这些，他焦急地要福安确认清楚。

“看清了，那时奴才不明白才人为何跪下来求贵妃娘娘，便走近偷听了起来。”

“难道是...”赵君诚不愿意猜想这些是自己母妃所作所为。

“不会的！殿下待在母妃身边这些年，她的为人你该明白的。”

宫里任何人都可以是怀疑的目标，唯有姜萋，萧怜卿一百个一万个不相信。

赵君诚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背着手脸色不太好看，信任这两个字很好写，但想要做到却很难。

十岁起就跟在姜萋身边，她也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得了头疼脑热得比自己还担心，整夜陪在赵君诚身边。

赵君诚被诬陷企图欺辱公孙靖琪，也是姜萋跑到元惠帝面前以死相要挟才惹得元惠帝压下这件事，处死了不少人才过去的。

这样的人，现在却有可能是害死赵君诚生母的人，叫人如何能去相信。

见他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萧怜卿想要叫住他再解释些什么，被福安给拦住了。

“殿下什么都好，可只要遇上才人的事，那就什么理性也没了。”跟在赵君诚身边多年，福安最是清楚他的。

“福安，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只是听说张才人与人私通被处死，别的就什么也不清楚了。

事情发生在皇后生辰宴当日，张才人原也该去的，可她在去赴宴前弄脏了衣裙，只得让福安带着赵君诚先去，她先回去换身衣裳。

宴席上见张才人一直没来，皇后说怎么没见到张才人，赵君诚说自己母亲弄脏了衣裙需要重新换一件，一会儿就会来的。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来，皇后便着人去请，赵君诚担心也跟着宫人一起回去，门一开就看见张才人赤身裸体的和一个男人在床榻上颠鸾倒凤的，那宫人一见立刻就冲回去禀告了。

赵君诚见着了冲上去把他们拉开，但那时候他力气不大直接被那男人抡起胳膊给甩开了，没一会儿皇后带着元惠帝还有众多嫔妃就过来了。

元惠帝见到大怒，直接将这两人拉了下去，等张才人清醒后只剩下哭和求饶了，赵君诚在承乾宫外跪了一夜也没求得元惠帝的谅解，事发第二日就直接处死张才人和那个所谓的奸夫了。

每两日姜萋便请旨将赵君诚带到自己身边抚养，因是宫中的丑事，元惠帝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在宫中再提起此事。

“也不怪殿下会失了理智，亲眼看见这种场面还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换谁都不好受。”

一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带走处死，如今长大又有了权势，势必要为自己母亲报仇的。

当晚赵君诚没有如往常一样和萧怜卿一起用膳，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