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瞬,柳如烟只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周围的人仿若被无形的镰刀齐刷刷收割,一个接一个地绵软倒下,整个大厅瞬间被混乱与死寂吞噬,如同一座被丧尸攻占的废城。
恐惧与绝望如同浓稠的墨汁,迅速在每一个角落蔓延开来,将这原本纸醉金迷的空间浸染得漆黑一片,而这场精心布局、暗藏玄机的阴谋,此刻终于扯下伪装的面纱,露出狰狞可怖的真面目,毫不留情地将这些无辜之人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赵宏吃得最少,此时,空旷的大厅里唯有他和诚哥两人还强撑着坐在原位,可脑袋里却好似有一架失控的直升机在疯狂盘旋,极度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防线。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你到底怀揣着什么阴谋,快说啊!”
赵宏拼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呐喊着,那声音因愤怒与恐惧而变得沙哑破碎,在死寂的大厅里突兀地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诚哥仿若未闻,神色从容淡定,优雅地拿起一个电话,轻声说到:“可以进来了。” 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宣判众人的命运。
赵宏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瞥见门口如潮水般涌进数十个身影,他们全身裹在黑色的紧身衣里,脑袋上严严实实地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如幽潭般漆黑深邃、透着森冷寒意的双眸。
“碰!!!”
一声巨响,他的世界轰然崩塌,彻底晕了过去……
当柳如烟再度恢复意识,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脑袋昏沉得厉害。
她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
环顾四周,这房间大得超乎想象,密密麻麻的床铺整齐排列,一眼望不到尽头,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或昏迷或惊恐张望的人,仿若一座巨大的人体仓库。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好似腐朽的垃圾与变质的食物混合而成,熏得人直欲作呕。
墙壁上布满了暗绿色的青苔和斑驳的污渍,仿若岁月留下的丑陋伤疤。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先前那身华丽的衣裳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长 T,衣服正面用醒目的颜料印着一个大大的数字 ——158。
不多时,其他人也陆续转醒,刹那间,整个房间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得满满当当。
有愤怒至极的吼叫,那声音高亢尖锐,饱含着恐惧与绝望,仿若一只受伤的猛兽被困在牢笼中,妄图以咆哮冲破这狭小逼仄的空间;有恶狠狠的威胁谩骂,即便明知自己身处绝境,仍想用这种虚张声势的方式为自己寻得一丝可怜的安全感;还有绝望的哭泣与凄惨的求饶声,那声音颤抖得厉害,仿若秋风中的残叶,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惊惶与恐惧。
赵宏也悠悠醒转,绝望的气息仿若一层冰冷的寒霜,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狠狠咬了咬舌尖,强忍着恐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个囚禁他们的房间。
房顶高耸入云,粗略估计大概有十来米的高度,天花板上仿若一片密集的蛛网,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监控视频,仿若无数只眼睛冷冷地俯瞰着众人。
四盏强光射灯高悬,惨白的光芒如同一把把利刃,将这数千平米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却也让人心生寒意。
房间里没有一扇窗户,只有天花板上的排气孔发出呼呼的声响,仿若沉重的喘息,唯一的大门矗立在厚重的墙壁上,铁门高大而冰冷,那彻骨的寒意仿佛能直接将人的生命冻结于此。
“不不不,我不能死,我家里还指望着我,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
想着家中妻儿老小殷切期盼的面容,赵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戚,独自抽泣起来,双肩剧烈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突然,有人在慌乱中发现了柳如烟,仿若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立刻气势汹汹地对她展开声讨。
“就是你这个臭女人,把我们害成这样!”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通红,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几步跨到柳如烟跟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用力往上一提,柳如烟双脚瞬间离地,她的眼睛因惊恐而瞪得滚圆,脸上血色尽失。
柳如烟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喉咙干涩得仿若被火烧过,发不出一点声音,嘴唇颤抖得厉害,眼中满是无助与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