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清最初的不以为意变得越来越凝重,他推了推眼镜框、皮笑肉不笑道:“今科长有所不知,宋无溪的情况比较复杂,从病历单与评估来看,出院还是无妄。”
今何在侧身挡住李太清看宋无溪的视线:“这段时间,院长安排我来本区工作、查岗。”
“嗯。”
————————————
养尸院那边......
虞悦闲着没事时就去院子里挖埋棺材的坑,挖了很多个他都不太满意,之后干脆懒得挖了。他打算给发财树浇水时,发现发财树跟尸体一样蔫得发臭,于是他在把发财树摆在门口晒太阳后就去扫地了。
“绿皮子,抬抬脚。”
中五趴在麻将桌上打盹,他原本是来吴燎打麻将,但吴燎跟虞夬一聊就是几个时辰,他把麻将都堆老高了,等久了便睡着了。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皮子,疑惑盯着虞悦。
“你不是刚刚扫过这儿吗?”
“也是。”
虞悦随手将扫把扔在一旁后坐在麻将桌对面的躺椅上歇息,他隔着墙听着吴燎阴森的碎碎念,想给虞夬安个罪该万死的罪名时被吴燎抢先一步。
吴燎直勾勾的盯着一张六十卦太极图,呢喃:“火泽睽,我会死死的盯着你的,你背叛了离卦,我不会原谅你......火泽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吴燎气得脸色发紫、胸膛起伏不定,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嘴角一抽一抽的冷笑。
“‘泽天夬’,你居然没把他们三个拦下来?‘地火明夷’跟‘山风蛊’都死了,这已经不单单是离卦的事了喔。”
在狭窄的室内,沉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无法呼吸。窗户紧闭,外面的世界被厚厚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仿佛怕那压抑的氛围渗透进来。
虞夬站累了,他不自在的一会左脚站一会右脚站。他不知道怎么答吴燎问的,似乎他怎么答,吴燎都会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然后投来一个意味深长、带着谴责的目光。
吴燎脸色阴沉得泛着寒意,阴阳怪气道:“哼哼哈!‘泽天夬’,老大是相信你的,可是你把老大当傻子耍。你可是最后见到他们的呢,你还跟督天吏还有来往,真不好说哟。”
“我哪知......”
虞夬还没说完,吴燎就握着铜钱剑劈来。
“尸解走好嘞~”
一道雷突然从门外劈向吴燎。
吴燎余光瞥见不躲不避,只是摇响青铜铃把雷震得四分五裂、一瞬间就消散在空中。
外头传来声音,走进三位不速之客。
慕容宵儡、易远尘纷纷撩开袖子,剥开手腕上皮肉,露出卦象‘泽水困’、‘雷泽归妹’。
“泽卦的人,离火老大恐怕无权尸解。”
吴燎阴鸷地眯起眸子,笑意中透着丝阴险的狡黠,那股较劲又似个不折不扣的痞子。他就那么悠闲的环抱手表,随意端详着眼前警惕的几人,像看剑拔弩张的戏一样。
虞夬躲在慕容宵儡身后:“老爷,我在你身后帮你看着,避免你被偷袭。”
中五在笑嘻嘻的鼓掌调侃:“稀客呀,哎呦?这不是泽卦嘛?极道早就传闻泽卦胆大包天,嗐,我还以为是玩笑话呢,今日被蹬鼻子上脸才知道,兑泽真是仗着乾天不在越发猖狂。”
吴燎并未像以往一样跟着中五一唱一和。
“兑泽指使的?”
时务者为俊杰,暮容宵儡知道他们几人不敌吴燎,更何况中五也在场帮着吴燎,他行拱手礼轻笑着拿出张令牌。
“中五老大说笑,极道哪分你我?乾天老大的名头就别拿出来吓唬我们小卦象了,兑泽老大不喜被人议论,还请不要谈及。本官手上这令牌为坎水老大赐的督天吏行政牌,离火老大可用此物拿回被官府扣押的醉梦楼。
薄礼一份,略表敬意,还望笑纳,望离卦、坎卦关系缓和融洽。”
离火接下令牌后把虞夬放行了。他觉得无趣便想找宋乾来打麻将,或者一起......
中五一手撑着脸,一手乐此不疲的耍着黑白骰子:“乾天跟‘天雷无妄’回宋府了。吴兄,你找他做什么?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欸。”
“唉呀,那是再缓段时间吧,宋乾说身体控制权什么的不急......宋无溪怎么一个人到处跑?我真怕他死在我瞧不见的地方,我去寻......”
吴燎起身就要出门时踩到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放的扫把,又被门口的发财树绊了一脚,不慎跌入坑里。尘土飞扬,棺材盖也滑落合上了,一趟下来行云流水的,给不厚道的中五看乐呵了。
“唉,吴兄,悠着点。”